“王爺?”
“不用扶了。”蕭鐸忽然覺得莫名煩躁,眼睛看不清,簡直比受傷還要令人情緒暴躁,強忍了心裡火氣,“本王想自個兒靜一會兒。”
高進忠不明白主子怎麼了,但臉色還是會看的,當即退後了幾步。
太醫說了,最近千萬不要讓王爺動氣,免得餘毒未清,在血液裡流動的更快,反而對調養身體不利,要儘量保持心情平和。
然而蕭鐸的心情註定不能平和,他站了一會兒,往臨時給鳳鸞安置的帳篷走去,不耐煩的揮退紅纓,然後靜靜站立。心下打算,等下千萬不要讓她看出端倪,儘量做出平常的樣子。
忽然間,裡面傳來細微的女子聲音,“這些天辛苦你了。”
“都是奴才份內的事。”王詡語氣恭謙,卻又透著自然而然關心,“只要王妃娘娘沒事就好,一點累,不算什麼。”
蕭鐸心裡微微不是滋味兒,自己以身犯險,為她吸毒,現在眼睛還看不清楚,也沒見她想起自己,反倒感謝一個奴才。
鳳鸞又道:“原本我以為自己要死了,所以說了那些話。”她幽幽一嘆,“罷了,你只當是沒有聽到過吧。”
什麼話?蕭鐸心頭不由自主一跳。
“好。”王詡應道。
“總之……”鳳鸞似乎在微笑,聲音柔和,“你要明白,你在這世上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咳咳……”她嗆咳起來,“我想喝水。”
很快裡面傳出一陣腳步聲,然後又安靜了。
蕭鐸緩緩後退了一步。
她的話,是什麼意思?告訴王詡,在這世上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那麼還有誰?還有她嗎?心頭湧起千百種複雜的滋味兒,憤怒、嫉妒、酸澀,以及隱隱怒火,看來自己是想錯了,不僅王詡對她有情,她也……,動了情。
是啊,想想也不是很難理解。
王詡長得很好,又一直對她忠心耿耿的,還數次於她有救命之恩,所以……,醋海生波,簡直越想越是那麼回事。
蕭鐸覺得心頭一陣哽噎的痛。
因為自己傷了她的心,所以她就轉身投入別的男人懷抱?呵呵,不對,王詡還算不得是一個男人!不過是個太監罷了。
所以,自己在她眼裡連個太監都不如?難怪她說,就連恨都不會恨自己的。
阿鸞,我已經拼著性命去救你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還是要移情別戀,和別人恩恩愛愛嗎?難道……,這就是你對我的懲罰和報復?
清風徐徐,吹得他身上的紫色長袍輕輕掠動。
他靜默無聲的,站立著,好似一顆秋日寒風中的孤單松柏,透出蕭瑟之意。
“王爺?”紅纓打了熱水過來。
蕭鐸點點頭,狀若剛在門口遇上一般,問道:“王妃好些沒有?”
紅纓回道:“早上剛醒。”
蕭鐸便抬腳往裡面進,灰暗光線讓他步履沉重,而剛才聽到的話讓他心情更加沉重,表情卻是一臉關心,“阿鸞,你醒了?”
鳳鸞剛剛醒來,根本不知道後面的事,只當他是從霍連王那邊過來。雖然有些失望他沒有守在自己身邊,但是為了公事也能理解,因而微笑道:“王爺來了。”
蕭鐸強忍眼睛的不適和心裡的難受,問道:“好些沒有?”看著旁邊的凳子,應該是王詡剛剛坐過的,想起他們親密相對,心裡更是堵塞,自然不願意坐那凳子,而是在床邊坐下,揮手道:“你們出去。”
鳳鸞問道:“王爺打算什麼時候走?”
“等你養好傷罷。”蕭鐸靜靜看著她,又道:“我沒事了,別擔心。”
鳳鸞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你沒事?”
蕭鐸看著她的眼睛,因為帳篷裡光線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