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後地走在黑暗裡,誰都沒有說話。
輕輕的一聲“刺啦”,聞酌手裡多了一支點燃的蠟燭,紅色燭光照得臉上多了幾分血色。
他思考著自己之前忽略的地方,如果是為了關拐賣來的女人,並沒必要建這麼大且四通八達的地窖,這並不是一朝一夕能挖成的。
與其說是地窖,倒更像是防空洞。
尋著記憶轉了幾圈,聞酌對李家村的核心故事已經瞭解了八九分,不過還有一些不是十分確定的疑問。
手錶滴得一聲,零點了。
漆黑的手機螢幕亮起猩紅的字型——
【遊戲時間還剩三天,請未找到車票的乘客多加努力!】
自己的車票在席問歸那兒,拋開大機率已經死亡的魯向南,就只剩費允笙的車票沒有找到,不過應該是時間問題。
他看了眼不遠處駐足等待的席問歸,並不覺得他們出現在同一個副本是巧合。
十年前悄無聲息地離開,十年後又若無其事地出現。
“別放手上,很燙。”
滾熱的蠟油落在面板上,聞酌毫不在意,反而突然問:“這十年你都在列車上?”
“嗯……”
“那你怎麼知道我學的法律,做了法醫?”聞酌突然說,“我記得你當初的工作是極限攝影,與醫學無關,為什麼那麼清楚人體結構?”
後半句是指聞酌拼湊樹下挖出的殘骸,席問歸翻譯他的話時。
席問歸突然沒了聲音,不說話了。
他那邊沒有蠟燭,一旦不說話,整個人都會和黑暗融為一體,就好像那處並沒有站著人。
聞酌緩緩靠近,腳步極輕,他一手端著蠟燭,一手勾住兜裡的手術——寒光一閃,那把血跡深厚的手術刀瞬間抵住席問歸冰冷的咽喉。
紅色的燭火栽倒在地,聞酌抹上席問歸的唇,指腹沾著未凝固的滾燙蠟油,連帶著席問歸冰冷的唇溫都燙熱了。
“嗒”得一聲,地上的燭火熄滅。
刀尖向裡更近了一分,一如八歲那年,聞酌在黑暗中問:“你到底是誰?”
突然出現在他的人生裡,又突然離開。
“席問歸。”他是席問歸。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直到餘光裡,一道黑影突然閃過。
聞酌立刻去追,耳邊刮過呼呼的風,黑影跑得奇快,且對地下通道十分熟悉,聞酌就快要被甩丟了。
他不適應黑暗的環境,險些撞上前面的石牆,一隻手猛得把他撈回去,捲進了一個冰冷的懷抱。
他抓開席問歸的手,一時竟沒掙脫,顧不上其它只能出聲道:“溫蕪!”
轉角處,那道黑影陡然僵住。
多少年了……再沒從人口中聽過這個名字。
【支線任務3:啞女(進度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