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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小詠說:「那是一個標緻的女人。」

「是的,長得很美。」我贊說。

「你小叔很愛她吧,看得出來,她一出現,他的魂魄便立刻歸位。」小詠說。

我苦笑,「戀愛!」

小詠用手撐住頭,「雖然可怕,也想試試,一定很刺激,過癮。」她很嚮往。

「那麼快快愛上我吧。」我笑。

「不是說愛就愛的,往往發生得很突然,像疫症。」

我說:「小說家早就這麼形容過了。」

「可不是恰恰說對了。」小詠也笑。

那天晚上,我問小叔是否與林璞如言歸於好。

他大力吸著煙,「嗯」的一聲。

我又說:「既然不能沒有她,只好遷就一點。」

他用手搔搔頭皮。「沒想到比戒菸還痛苦。」

我笑了。

廿八歲的小叔有時比我更加孩子氣。

當林璞如約我去滑水的時候,我馬上答應了。

我拖著小詠與我同往,但小叔沒有空。

林璞如穿一件時下最流行帶裙邊的一件頭泳衣,直頭髮沾了水更加烏亮動人。

我與她在溫柔的日光下閒談,很自然的說到小叔身上去。

「你們是相愛的。」我說。

「愛有許多種,」她說:「你不會明白的。」

我看她一眼,「比人家大幾歲,就一直說人家愚魯。」

她微笑中帶著苦澀。

「你們兩個,老是給我樂極生悲的感覺,為什麼不互相遷就一下呢?」我說。

「嘖嘖嘖,說話多像個老人家,你的女朋友倒是受得了你。」她取笑我。

我有點難為情,把頭伏在手臂上。

「你們是一對璧人。」我又說。

「別人眼中的幸福是不可靠的,但凡不申訴的當事人,永遠給別人幸福的感覺。」她說。

我說:「幸福根本只是一種感覺。」

「我並不覺得我幸福。」

「會不會是你太貪心?」

「不,我得到的實在不多。」

「小叔並沒有其他的女朋友。」

璞如忽然拍拍我的頭,「你把男女間的事看得太簡單。」她笑。

我看著她,日光把海水的顏色映到她眼睛裡,使我有種暈眩的感覺,我低下頭。

小詠過來,「你們在說什麼?」

小詠的嬰兒臉散發著無限的青春。她蹲在我們身邊,一心一意要聽我們的對白。

我笑說:「我們在說男女間的事。」

小詠說:「啊,宇宙的奧秘。」

「是的,」我說:「大概更要高深莫測。」

璞如姐說:「也不見得,很多人白頭偕老,根本沒有花過什麼勁。」

她不是沒有感慨的。

「璞如姐,別鑽牛角尖,來,我們游出去,看誰遊得最快。」

晚上,小詠的鼻尖與肩膀被太陽曬得紅咚咚,我們在喝咖啡,她問我,小叔與璞如姐之間,到底有什麼問題。

我說不知道。

「我沒問。」

「為什麼不問?」

「因為不禮貌。」

「沒有好奇心?」

「問了人家也不會告訴我。」

「可是我看見你很深入的同她討論問題。」

「是的,很『深入』地討論很,『廣泛』的問題。」

「我真服了你,小明,這麼老氣橫秋的。你那璞姐,美是很美,不過怕不長久,快三十了吧?」

「你怎麼說得人家快要與世長辭似的?」

「三十歲?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