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夜天凌道:“四弟,你的心,在安邦定國平天下,我的心,卻只在那文史書稿中,你或可以不世偉業垂千古,我卻只願文華傳百世。所以這帝王之家,你能進退自如,我卻唯有苦痛掙扎,這是個人的命。”
夜天凌面如深湖,叫人看不出他那平靜的眼底究竟是什麼神色,只聽他淡淡道:“命雖天定,卻亦由人,只看你和老天誰強些。”聲音雖輕,卻擲地錚然,似是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
太子道:“如今是天是命都無所謂了,我只想見見鸞飛。”
卿塵看向夜天凌,夜天凌若無其事的道:“我去皇祖母寢宮看看。”轉身離去,留下兩人在原地。
上卷 第39章 無情不似多情苦
卿塵望著他的背影微微一笑,面冷心熱的人,太后寢宮有什麼好看,她將太子帶到鸞飛所在的至春閣:“殿下請莫久待,我一會兒會回來。”
太子默立在鸞飛身邊,蒼白的手指撫過鸞飛如畫細眉,眼底無限溫柔,卿塵暗歎一聲,掩門出去。
夜天凌負手站在太后寢宮殿前,望著窗外如水般的月色,皎潔銀光映在他臉上,格外的清冷。
卿塵靜靜的走至他身邊,也未出聲,兩個人並立在這深曠大殿之中,各自寂靜。
過了會兒,夜天凌問道:“在想什麼?”
“想那瓶藥。”卿塵答道:“確實是鶴頂紅。”
“嗯。”夜天凌隨口應道。
“太子手中的是鶴頂紅沒錯,但是鸞飛喝下的,卻不是鶴頂紅。”卿塵繼續道。
夜天凌扭頭看過來:“不是鶴頂紅,那是什麼?”
卿塵搖頭:“我還不能確定,但是如果猜對了的話,或許是江湖上被稱作‘離心奈何草’的那種東西熬成的汁液。”
“離心奈何草?”夜天凌重複了一遍。
“嗯,”卿塵道:“冥經論上有記載這種毒藥,嚴格來說,這應該不算是毒藥,人喝了不會氣絕,只會出現和死亡相同的症狀,呼吸、心跳、脈搏、血壓、體溫甚至各器官的新陳代謝都達到一個極限低度,不仔細分辨是會被誤認為死亡。嗯……這可能是一種深度麻醉劑也說不定。”卿塵說著看了夜天凌一眼,見他對她的用詞奇怪的皺起眉頭,忙道:“確切的說,就是一種使人假死的藥,你明白嗎?”
夜天凌一點頭:“最後一句明白。”
卿塵笑道:“那便行了。鸞飛和太子手中其實是不同的藥,若是確如太子所言,他倆人早有一同赴死的準備,那麼當兩瓶藥喝下去,你說會是什麼情形?”
夜天凌黑瞳微微一收,精光輕閃。
卿塵又道:“我雖對鸞飛這個妹妹瞭解不深,但有兩點我可以肯定,其一,以她的性情,說她有翻覆朝政的心思我倒信,說她嚮往採菊東籬泛舟五湖……”她輕笑了一下:“此言差矣!其二……鳳氏滿門深以家族為榮,族中利益高於一切,鸞飛會做出這種可能使鳳家獲罪之事,我不解。”
夜天凌看著她帶著淡笑的玉容,竟有一種琢磨不透的感覺,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給他這樣的想法,他淡淡問道:“還有呢?”
卿塵對他一笑:“你不覺的內廷侍衛護主護的很古怪嗎?”
夜天凌冷哼一聲:“忠心護主,言過其實,反不知是護主還是害主。”
“說的是。”卿塵笑,眼中掠過一抹月光清澈:“太子私自出宮,內廷侍衛不阻攔反而借護主之由和京畿司衝突,將事情鬧大,無異於火上澆油。再者,太子出宮必定極盡隱秘小心,怎麼不管天帝還是內廷軍訊息都這麼靈通?”
夜天凌冷冷道:“父皇知道太子殿下出宮,是鸞飛貼身侍女錦菊深夜到致遠殿告密,才洩漏出去的。”
“錦菊?”卿塵意外的道:“呵,事情似乎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