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得經過他們許可才行,現在他們已經來到了跟前,獨孤盛等人這才知道,形勢大大的不妙。
內侍這才唱喏道:“虎賁郎將、少監進謁聖上。”
兩人看都不看裴蘊等人,徑自來到殿中,行完叩見之禮後,長身而起,站到與他們相對的另一邊。
獨孤盛立即舉步移到楊廣的御座之前,而護守在龍座兩側和後面的近衛,都不由將手握兵器上,隨時準備出手。
楊廣似乎是沒有覺察到雙方劍拔弩張之勢,驚訝道:“宇文將軍說裴卿家滿口謊言,這是何故?”
裴蘊立刻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道:“請聖上為微臣做主,微臣對聖上忠心耿耿,若有半句謊言,定教微臣死無葬身之地。”
宇文化及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眼中閃過森寒的殺機,淡淡地說道:“之前杜伏威在山東長白,現在他已到了歷陽;
李密以前僅有瓦崗一地,現在先取滎陽,繼取洛口;
李子通以前也算得什麼,現在卻聚眾江都之北,隨時南下、
聖上之所以全無所聞,皆因被奸臣環繞,天下告急,卻不思奏明聖上,逆賊實多,卻被肆意誑減。
聖上既聞賊少,發兵不多,眾寡懸殊,賊黨其勢日盛,甚而唐國公李淵謀反之事,天下皆聞,唯獨聖上蒙在了鼓裡。”
虞世基亦撲倒地上,哭訴道:“聖上勿要聽信讒言,想要造反的人就是他宇文化及。”
楊廣眉頭緊蹙,想不到區區一年多,天下局勢竟已糜爛到這步田地,難道天要亡我大隋?
他臉色平靜地說道:“兩位愛卿先起來,朕定然查明事實,還爾等一個公道。”
宇文化及聞言,冷笑不已。
這時,慘叫聲大起,只見守門的近衛東僕西倒,鮮血四濺,一群頭戴紅巾的軍士衝了進來,帶頭的是幾名身穿將軍衣甲的大漢,與宇文化及二人會合一處,佔了大殿近門處一半空間。
坐在楊廣身側的群妃立時花容失色,紛紛尖叫著往後面躲去。
獨孤盛見狀,立刻和數十名近衛擁了出來,擋在楊廣的身前。
裴蘊和虞世基嚇得臉都白了,連爬帶滾躲到獨孤盛的身後。
獨孤盛大喝道:“司馬德戡,你想造反嗎?還不放下兵器跪地請饒。”
司馬德戡冷笑道:“獨孤將軍言重了,將士們一心思歸,末將只是想奉請聖上移駕回京師罷了。”
楊廣站起來大聲喝道:“朕待你們一向不薄,怎麼,今天這是要逼宮造反嗎?”
宇文化及冷哼一聲,說道:“聖上遺棄宗廟,巡幸不息,外勤征伐,內極奢淫,使丁壯盡於矢刃,老弱填於溝壑,四民喪業,盜賊蜂起,更復專任奸諛,飾非拒諫,若肯悉數處死身邊奸臣,回師京城,臣等仍會效忠,為朝廷盡力。”
楊廣這才臉色大變,大聲叫道:“反了,真的反了!”
他知道,當宇文化及陳述出自己的罪名之後,自己就已經沒有了活路。
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宇文閥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膽敢弒君。
想及於此,楊廣不由高呼:“難道朕做錯了嗎?天要亡朕,朕不服!朕不服啊!”
即將身死,楊廣反而鎮定下來,他端坐在龍椅上,冷聲喝問道:“朕的大好頭顱在此,你們誰敢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