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挽裳顧不得臉紅,往上看去,就見萬千絕出現在洞口,手裡拿著一捆粗藤子,看樣子是早就來了。
可是,既然早就來了,為何現在才出手拉他們上去?
“你先上去。”他輕拍她的手臂。
她才意識到兩人還摟在一起,忘了起身,想到如此畫面被萬千絕瞧去了,不由得面色羞臊,趕緊從他身上起開。
只是,她這一起,身子竟綿軟無力,站不穩,踉踉蹌蹌,像喝醉酒的樣子。
一雙結實的大手扶住她,取笑,“莫不是爺的懷裡太舒服,離不開了?”
風挽裳無力撫了撫額,昂頭看他,微微一笑,“是妾身的身子太不濟了。”
她卻不知道這一笑有多蒼白,就連臉都是雪一般的白。
顧玦瞳孔驟縮,手往她額上一探,頓時面色焦灼,抱緊她,朝上喊,“千絕,拉兩個。”
“是!”
藤蔓扔下來,顧玦一手緊抱住她,另一手將藤蔓在手腕上捲了幾圈,雙腳一蹬,身子瞬間往上拔高,一下子就到了上面。
顧玦一到地面就打橫抱起風挽裳緊步往外走,“你先去準備馬車,叫沈離醉過來。”
“是。”萬千絕從看到那張慘白得跟鬼似的臉,也知曉是受寒了,連忙拱手,縱身而去。
顧玦看著懷裡的女人,她的臉色透著一種不尋常的紅,腳步越發加快……
※
沈離醉被請來,不,正確的說是被拎來的。
診脈,施針,開藥……
一切都做完後,他瞥了眼一直負手立於一旁,神色明顯焦急的男子,又瞧了眼外邊的天色,“千歲爺,天色不早了,您不需上朝?”
顧玦鳳眸緊盯在紗帳裡,手裡的香囊湊到鼻端淺淺地嗅了嗅,才慢悠悠地說,“爺一天不去又不會死人。”
“嗯,你一天不去的確不會死人。”因為你一去保準會死人。
沈離醉背起藥箱子轉身要走,對上某人投來的詢問目光,又回頭瞥了眼床帳內的女子,淡淡地說,“被吊在寒風中,還偏愛夜裡出去‘玩’,再加上心有鬱結,夜裡寒氣又重,不染風寒就怪事了。”
顧玦冷冷“嗯”了聲,走近床榻。
“昨夜之事,聽聞是蕭璟棠因為你三人大打出手而懷疑你與殷老闆有所勾結,所以便派人查了殷老闆的船。”
他也聽說了這女子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還真是看不出來,如此執拗。
若非在乎,以她的性子又豈會去管這些,任人誤會便是。
顧玦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兒,慢慢地轉回身,狹長的鳳眸劃過一絲精光,“他昨夜船上是什麼貨?”
才一進府,他就知道緝異衛之所以查船的原因了,並非是她猜到他與那二人大打出手的目的,轉而告訴蕭璟棠的,確實是他錯怪她了。
“急著送到西涼的布匹以及一批青瓷,聽聞錦繡莊這批布是西涼很多貴夫人早已預訂的。”
“很好,太后因為那塊地對西涼是百般禮讓,那就鬧大吧,也該是見識一下天下第一皇商的威力了。”
沈離醉欣賞地勾唇,“你近來有些失寵,不去上朝真的可以?”
“所以,若即若離不是更好?”側眸一瞥,絕美的唇微微勾起,妖嬈、詭異。
沈離醉不禁失笑,“對那個老妖婆?”
太后成立緝異衛後開始更加提防顧玦了,顧玦的存在對她來說始終是一個隱患,這也昭示著接下來的路會更難走。
何況……
瞥了眼帳內的女子,何況而今也多了一個隱患在身邊。
怪只怪,跟她有著長達八年感情的男人好巧不巧就是今日的緝異司指揮使,他們的死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