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姐的愛就是佔有吧?總是少了親密無間的那份愛。
無意在櫃子裡翻看到三姐以前寫的日記,我又要想哭了,她在日記裡大意寫:“這幾天說不寫日記了,現在又執起了筆,大概是心血來潮吧?或是受妹妹的影響?”
我似乎現在才理解姐姐,她也有她的青春,追求,苦惱,快樂。
她寫:“難道我的青春就這樣白白過去了嗎?不,不”她也有上進心,也有對歲月流逝的嘆息和不甘心。
我以前不懂得怎麼去愛去理解別人。姐也是愛我的,縱算她現在厭煩不愛我了,我又何必要回報而不去償還以前的愛呢?
我己經在幾天裡跌入了愛的深淵難以自拔,難以解脫。整日顛倒於愛的甜苦中昏昏沉沉不能自救。被痛苦和幸福衝昏了頭總也無法平靜安寧。
一踏糊塗地寫上這些糾纏不清越理還亂的情。
只有練毛筆字,抄寫瓊瑤《窗外》的詩句:山前高歌,水畔細語,嘆知音難覓。我的心才可安靜下來。
九0年四月十一日雨
不管怎麼戀家,又是怎麼的厭煩家庭生活,我還是要離開它,離開我年老的父母,漂泊到山溝。
我是多麼不願離開家去五山過我一人的生活,雖說那裡有許多的事等我去做,可我,還是不想去迎接明天的啟程,還是依著家,不願小鳥似的飛去我那孤獨的窩。是我太脆弱嗎?昨夜的我是那麼疲憊庸倦,並且還想哭。老爸還說煲田雞粥我吃。
早上,雨淅淅瀝瀝的下著,父親幫我背米去汽車站,叉著腰,固執地叫我不要管他先去買票。
路上遇見同學麗華。我叫她一聲,她反應木訥的望向我,麻木地應了我一聲,看來還不知是誰叫她,等她反應過來我己走遠了。她有意識的回過頭來望我,那樣子也是木木的,有些呆呆的遲緩。這就是以前一向傲氣十足有點瞧不起人的“班花”麼?
初中畢業後在工會還和她打過招呼,那時的她還熱情,充滿了小女孩的靈氣,現在的她,象個婦人,落魄的樣子彷彿遭受了許多不幸。
是愛情?還是婚姻?把她弄得茫然失措。她的臉成熟了卻寫滿了辛酸,而和我這個充滿了青春的娃娃臉比,顯得我更孩子氣了。
我的熱情對上了她的漠然,我渾身的熱血也澆灌不了她的麻木。
婚姻,不幸的婚姻可以把一朵帶露的玖瑰花遭踏得象枯萎了的瘦黃花。青春的氣息早己被那個沒有愛情的婚姻偷割去了。
想起畢業去龍山煲粥吃拍照她站在我後面笑得那個甜樣子,和今天的她比比,婚姻生活,真的讓人不寒而慓?真的那麼複雜恐懼?我還要苦追嗎?
一去到汽車站馬上就上車了,爸幫我把米託上車去。我說:“爸你回去吧”望著父親的背影,我一陣悲哀。父親老了,有些憔悴,他用手擦腰,明顯是腰骨痠疼。父親,再也不是以前年青力壯的父親了。
再次凝視父親的背影和凌亂的白頭髮,我有想哭的感覺,心裡拼命的在喊:“爸,你不要離我而去,不要走,不要走。”可是父親還是走遠了,留下了孤獨的我。
父親老了,真的老了。連這麼氣盛的父親都老了,母親也老了,他們多麼需要有一個人來關心和照顧。可女兒們嫁的己嫁,剩下最小沒嫁的我己遠在山區,沒有家務纏身,沒有家庭負擔,獨自享受舒適的生活,做著自己的作家夢,厭煩時還怨天怨地,一點都幫不到家庭。經濟上也負擔不了什麼,多沒用,重的米都還要父親背。
坐在車上,我一直無法解脫對家庭的愛,眸子裡裝滿了憂傷,忘記旁邊還有人,仿若這個世界就只剩下自己。
父母老了都會離我們而去。我還不想結婚,但又擔心他們看不到我的家和我的孩子。我怨自己為什麼還小,不能快快成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