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恐怕與屍骸額頭上的木釘有關。
這木釘失蹤了。
但屍骸還在。
從這點來看,事情似乎與這具雷聲中出現的屍骸沒有關係。
“那麼問題來了,木釘哪裡去了?”文奎面色肅穆的問道。
王七麟瞪大了眼睛:你問我?你作為本地地頭蛇,竟然問我這條過江龍?
文奎很快意識到了這點,於是又裝作若有所思的樣子自言自語的進行回答:“是不是有人後面回來挖開泥土抽出了木釘?有這個可能。”
“又會不會是當初挖坑埋屍的人偷偷抽出了木釘呢?也有這個可能。”
王七麟蹲下看著河上的冰面怔怔的發呆。
山棗鄉的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
本來他的計劃很簡單,四面合圍山棗鄉,他和謝蛤蟆、徐大帶上文奎直奔盧氏老宅,然後找到太祝令或者誰躲藏的井口,由徐大往裡傾瀉火力壓制他,然後與他一番血戰即可。
結果來了才發現——碰到詭案了?
這詭案還很棘手!
王七麟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詭案與都公子暗地裡的謀劃有關,就像武翰林和太霸的意思:
區區一個太祝令狗屁都不是,還是都公子的謀劃才是重點,不能因為要對付太祝令而打草驚蛇。
沉一看到他蹲在河邊發呆,走過去蹲在旁邊問道:“七爺,一起拉個屎?”
“滾!”
沉一不悅的說道:“阿彌陀佛,噴僧與你開個玩笑罷了,你為何對噴僧惡言相向?須知惡語即是惡業,你既然說出惡語,那必然內心有嗔恨,嗔恨屬於煩惱,二者結合稱為業煩惱。”
“業煩惱很可怕,會導致惡業像火上澆油一樣越燒越旺、越滾越大,將我們無始以來積累的福德毀於一旦。”
“正所謂利刀割肉瘡猶合,惡語傷人恨不銷……”
王七麟服了,雙手合十的說道:“我錯了,高僧你別唸咒了。”
沉一問道:“你現在是不是有什麼煩惱?你跟噴僧說說,噴僧沒有煩惱絲,很會給人解除煩惱。”
王七麟三言兩語的將山棗鄉的詭事說了出來,然後說道:“我們本來要來鎮上對付太祝令,可是沒想到恐怕這鎮上還有另一股壞勢力。”
“這樣如果我們繼續對付太祝令,那會將這股壞勢力打草驚蛇。”
“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有可能讓太祝令逃脫、讓壞勢力蟄伏,到時候就是得不償失。”
沉一說道:“阿彌陀佛,多簡單的事?你看,這股壞勢力主動冒出來作惡,這不明擺著要吸引咱們聽天監來對付它們嗎?”
“所以你現在對太祝令動手,壓根不算打草驚蛇,人家是引蛇出洞,故意把咱們引過來!”
這話像是一道閃電擊穿了王七麟的腦海!
他今晚太忙碌了,而且心裡藏的事太多了,腦子一片混亂,竟然把最淺顯的道理給忘記了:
不錯,鄉里連續三戶人家詭異死亡,這是多大的案子?不管是誰幹的這件事,它要麼沒有考慮到聽天監的存在,要麼就是不避諱聽天監來查案!
王七麟扶住沉一肩膀驚歎道:“高僧,你可真是高僧,一語解惑呀!以後誰再說你沒腦子,我把他腦子給打出來!你何止是有腦子,你簡直是太有腦子了!”
沉一這種人是狗肉上不得席面,他當不得誇讚。
聽到王七麟的誇獎,他決定玩個花活:“如果是噴僧自稱沒腦子,那你怎麼辦?所以你剛才那句話是有漏洞的。”
王七麟鬆開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就要走,他正要意氣風發宣佈對盧氏廢宅展開圍剿。
忽然面前又出現一個難題:
謝蛤蟆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