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還是自己好,雖有人會在背後指著她後腦勺說,等著看吧。趙淑現在囂張,將來沒了太后永王,她還能討得了什麼好。沒有兄弟撐腰。
但,起碼。沒有一個漠視自己死活的爹。
回到瓊華院,綠蘿等人忙忙碌碌將她收拾乾淨。便一頭倒在床上,睡了個昏天地暗。
這可把小朱子急壞了,在院子裡來來回回的踱步,晃得綠蘿眼花,若不是看他著實著急,定要過去與他理論一番。
此時,趙淑彷彿回到了那年,像個局外人般,飄在空中,看著十三歲的自己,有張揚,有自卑,卻要裝作很傲氣。
梨花開得特別好,十三歲的自己,是真正的豆蔻年華,有著青春少女的朝氣和活力,彷彿春日裡的花朵般,生機勃勃。
“阿君,你看顧公子。”林秀雪笑得很燦爛很燦爛,有些得意,還有一點點的期待。
十三歲的自己,傻傻的,並不知她在期待什麼,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在漫天梨花中,一錦衣少年向她走來,儒雅氣質,俊俏的容貌,踏著一地梨花,彷彿從天上下來的春神。
驚豔就在那一瞬間。
但此時看來,不過爾爾。
“小生給二位姑娘見禮,打擾二位姑娘還請恕罪,小生因見此處梨花開得好,便駐足賞看,不自覺便越走越深,迷了路。”十三歲的自己,覺得他儒雅有禮,半點不顯唐突。
十三歲啊,青春年少,自命不凡,指著他,道:“你這書生姓甚名誰。”其實方才已知曉他姓顧。
顧重宣面對她的不客氣,乃極為溫潤的抬手揖禮,回道;“回姑娘,小生姓顧,名重宣。”
“哦,姓顧啊,那你可知我是誰?”那時,十三歲的笑容,純真、爛漫,不染塵埃,不沾俗物。
他搖搖頭,依然極為包容她的不客氣,“小生不知。”
“阿雪,他竟不知我是誰。”滿京城,誰不識君郡主,她可是太后最寵愛的孫女。
還有一個不爭氣的爹。
林秀雪挽著她的手臂,介紹道:“此乃君郡主,永王殿下的獨女。”
被人介紹到父王,十三歲的自己心中一痛,又聽顧重宣道:“原來是君郡主,小生失禮,給郡主請安。”
他眼裡,沒有輕視,沒有輕蔑,就像對待平常人一樣。
就這樣簡單,簡單到沒有道理,便輕而易舉的記住了一個叫顧重宣的人,他不輕視自己,不因父王的爛名聲而排斥自己。
在詩會上,有人嘲笑她,說:“君郡主,方才你那首詩做得還算工整,但毫無特色,下面這首可要寫出特色哦。”
“你們便莫要為難她了,有幾斤幾兩,難道還不知道嗎?”
“哪裡在為難她,不過是提醒一下,作詩要有自己的風格,比如阿雪的詩清雅,孫姐姐的詩若冬梅傲骨,謝姐姐的詩又大氣磅礴,偏偏一個皇家郡主做出來的詩卻如此中庸,怕是幾個晚上絞盡腦汁,一個字一個字拼出來的吧。”
幾位閨秀嘰嘰喳喳,你一言我一語,她冷漠的看著,那個自卑的自己,坐在那裡,再沒寫出一個字來。
離開辦詩會的地方,回頭一看,是林家呢,身體一路飄著,跟著馬車,十三歲的自己坐在馬車上,鬼使神差的掀開車簾,卻見有人騎馬在側護送。
那時的王府下人們。竟讓人近她的馬車,不等她自嘲一笑。顧重宣道:“阿君不必難過,詩歌不能代表一切。你這樣便極好。”
他沒有說詩極好,因為他知曉那是林秀雪做的,他只說,你極好。
心動了,那年十三歲,什麼都不懂的心,被這一刻的守護,以及肯定打動了。
費盡心機,千辛萬苦。嫁進顧家。
突然,畫面一轉,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