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仰仗的是他那猶如汪洋大海一般的真元道行,但他畢竟承了六角經臺借夢境傳授的無上劍理,仙家劍道即使凡俗武技可比?俞和伸手指一劃,眾武將便感心馳目眩。寧青凌那一手生白骨活死人的丹石之術,倒也是藉著廣芸大家的仙方靈藥施展,不過她還jīng擅一手天機金針術,拿諸般經絡竅穴的奧妙一說,也是廣開了太醫們的思路。
這邊俞和與寧青凌說得天花亂墜、地湧金蓮,同軒真人卻側目投來鄙夷厭惡的視線。可惜俞和與寧青凌被許多人團團圍在zhōngyāng,也察覺不到同軒真人的不快。
同軒真人臉上堆笑,與大臣們寒暄著。可肚子裡卻暗暗罵道:“無知的黃毛小兒,玄玄仙道奇功秘術,豈可與庶人相論,當真是荒唐之極!”
酉時聽到皇城裡鐘聲九響,集英殿鼓樂齊鳴,卻是大雍振文帝,帶著一眾皇族子弟到來。群臣一齊叩拜了帝君。振文帝披著紫金錦緞便服,當先而行,穿過集英殿前廳,走到後面的正殿之中。
這集英殿正廳,乃是帝君宴樂之所,與前殿相較,正廳裡面裝飾得更是富麗堂皇。地上鋪的是錦繡大紅絲絨的氈毯,頂上懸著三十六盞以彩琉璃和夜明珠綴成的攢珠宮燈,熠熠輝光照得百丈廳堂亮如白晝。正廳立柱之間,到處都掛滿了鑲金絲的鵝黃帷幔,樑柱上貼滿了金箔玉片,珠光寶氣晃得人眼花繚亂。
正廳中仿著古式,擺的不是八仙桌而是龍虎松雲條案。振文帝坐在居中一張金漆九龍雲案後,緊靠在左邊三張略小一些的松紋仙鶴雲案,是給同軒真人、俞和與寧青凌備下的,自有侍女引他們落座。
滿朝文武大臣,按著官職品階分坐左右。有司宴內侍招呼著,每張條案邊,都跪坐了一名宮女,把美酒珍餚呈上案頭。
酒水是以淳厚的谷酒,調合人參、首烏、靈芝等藥材泡製了數年,開壇前再兌入花蜜,沖淡了藥材的苦澀,喝到口中清香甘美,回味百轉。菜餚自是山珍海味無一不全,只一會兒功夫,條案上就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紅銅的小盅鼎,裡面盛放的每道菜式不僅滋味絕佳,還都巧手裝點過,造型也是頗為獨到。
振文帝舉起黃金酒樽,邀了殿中諸人共飲三巡。俞和雖早已修到辟穀的境界,但那案上的佳餚無一不是jīng品,看得他食指大動,舉箸每道都嚐了幾口。尤其是一道魚油藤椒燴羊肝鮮嫩之極,吃的齒頰留香。
同軒真人舉酒觴敬過振文帝,帝君滿臉紅光,笑盈盈的看著俞和與寧青凌。同軒真人舉袖掩口,輕輕的咳嗽了兩聲,俞和轉頭去看,這才慌忙拉著自家師妹捧酒觴而起。
“看兩位仙師似乎頗喜歡御膳房出的菜式,何不在宮中多住幾rì?”
同軒真人朝俞和嘴邊撇了一眼,微微皺眉。俞和大窘,連忙舉起衣袖,抹淨了唇角的油漬。
“大帝恕罪,俞和原是一介揚州草民,自小流落塵世,未受過禮數教化,陛下莫怪。”俞和雙手捧了酒觴,恭恭敬敬的對著振文帝一拜。
“俞和仙師此言差矣!凡俗禮數之流,不過是些迂腐之士編造出來的累贅。但因人居其位有高下,亦不可廢止。仙師乃是修真問道的高人,跳出凡塵之外,自然不受俗禮所桎。我嘗聞,若yù參大道,當不問外事,唯以本心自止。俞和仙師此乃真xìng情,朕羨煞。”
俞和聽振文帝這一番話,似乎大有深意,不過他是不敢去妄加揣測的。帝王心術,如淵如獄,也不端是俞和自己那些粗淺的見識,能看得透徹。
於是俞和與寧青凌也未接振文帝的話,只是默默的飲下了殤中的酒水。
振文帝倒似乎興致極高,也不知道他究竟哪一點將俞和與寧青凌看對了眼,三不五時便舉樽邀酒。帝君這一番舉動,座下群臣全都看在眼裡,一時間,滿朝數百文武大臣,排著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