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之後,西北小院裡的客房木門,悄無聲息的開了。
白袍終南修士揮手收了禁制陣法,邁步走出小院外,側耳聽了聽南邊傳來的打鬥聲,臉上盡是鄙夷。他輕輕一咳,朝面前空無一人的迴廊道:“夜深風寒,道友守了邵某這麼久,何不現身一敘?”
虛空中有人嘆了口氣,平地裡一道黃煙升起,化作崑崙杜半山的身形。
白袍終南修士聚攏目光看了看杜半山,見現身出來只是個還丹未成的年輕道士,於是他倨傲的揹著雙手,微微一點頭道:“吾乃終南仙宗上清院真傳首座邵人傑,對面何人?”
“涼州府供奉閣執事杜半山。”半山師兄懷抱八節紫竹鞭,朝這位終南仙宗的白袍修士邵人傑豎單掌一揖道:“邵道友不在終南仙山福地參修大道,來此西北朔城,所為何事?”
“供奉閣執事?你們這些替凡俗官府賣命的鷹犬,管得也忒寬了。朔城乃是商驛,並非你供奉閣的禁地,邵某來此與你何干?走開!”這邵人傑沉著臉,眉毛緊皺,對杜半山一甩袍袖,登時便有一道罡風憑空而生,其中有道金光閃閃的符籙,朝杜半山破空印來。
邵人傑悍然出手,可對面的杜半山已是早有準備。他吸了口氣默運真元,懷中的八節紫竹鞭祭出,五尺紫氣當空一旋,便將那金光符籙攪得粉碎,可反震過來的龐然巨力,也迫得杜半山連退了三步。
邵人傑趁勢邁步,就要朝南邊走。
“請道友留步!我等煉氣士實不宜插手凡間瑣事。”杜半山壓下翻騰的氣血,急踏上了兩步,攔在邵人傑面前。
“不宜插手凡間瑣事,那你在這裡做什麼?就你們供奉閣的人管得世俗之事,我們終南仙宗便管不得?我看是那女子包袱裡的物事關係到一樁不小的功德,你想自己一人獨享,不欲被他人染指才對吧?”邵人傑冷冷一哼,目中金光暴現。他把真元一催,周身騰起道道霞光,袍袖飛舞之間,只見他雙手掌心各結出一道赤金色的太乙禁符,符籙中有絲絲雷光縱橫閃耀,顯得神威不凡。
“在下奉涼州供奉閣陳靈化大執事法諭,在此監查朔城諸事。那洛姓女子之事與終南仙宗無關,若道友執意要插手,說不得還得先過了杜某這關!”杜半山一擺手中八節紫竹鞭,周身亦是道氣鼓盪。
“這有何難?你區區一個內五行初成的小道士,加上一件不入上三品的破竹鞭,還想攔得住我?”邵人傑踏罡步鬥,提起雙手當胸一推,將蓄勢已久的終南寶術“太乙金光十八禁”轟然打出。一道赤金色的太乙靈符如有車輪般大,挾著滾滾雷音,向杜半山飛去。
杜半山神色凝重,口中唸唸有詞,雙手掐道訣一指,八節紫竹鞭飛出,抵住了邵人傑打出的太乙金光禁符。
兩人所發的神通法寶在虛空中相持不下,那終南仙宗的邵人傑發一聲冷笑,手中指訣連變,太乙金光禁符奇光大作,頓時將八節紫竹鞭給壓在了下風。
杜半山身子劇震,他張口噴出一道清濛濛的本命元炁,撐住了搖搖欲墜的八節紫竹鞭。再用指甲劃破了自己的左手食指,以指尖血在右手掌心裡急畫了一道雷符,運起真元一催,朝邵人傑發掌拍出。
“玉虛九霄真雷!”
“轟隆”的一聲巨響,有道赤紅色的雷火從杜半山右掌心的血符中衝出,好似虯龍般的一擰身,直撞在那太乙金光禁符上。
罡流漫卷,霞光四射,兩人周圍亮起數點火光,十幾張紙符化作飛灰。杜半山先前佈下的用於隔絕聲光的符陣,經不住這崑崙秘法“玉虛九霄真雷”與終南寶術“太乙金光十八禁”的拼鬥,剎那間潰散開來。
邵人傑依舊是一臉傲氣,他揹著雙手,輕蔑的看著杜半山。而杜半山招手攝回了靈光黯淡的八節紫竹鞭,口中喘氣不已。
很顯然,方才那一合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