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54手槍,竟然還是帶消音器的。
你要說格洛克,9加這玩意很正常,可54出廠就根本沒有配置消音器功能,槍管沒有預設安裝消音器的長度和螺紋,再者,即便54更換長槍管後再設定螺紋,理論上可以裝上消音器,可侵徹力巨大到一種恐怖地步的54根本就沒必要改變它威懾力的制槍初衷。所以54加了消音器,就跟一個魁梧大漢穿著旗袍一樣,非驢非馬,並不算太美感。但這把頂著一個冷汗直流傢伙腦門的54,偏偏就穿上了「旗袍」。最讓人慾哭無淚的是一點不像好人良民的光頭男人笑眯眯道:「別怕啊,這槍是假的。」
連久經沙場的旭哥崩潰了,那個頭一直被槍管抵著腦袋的嘍囉就更別提,兩腿狂打擺子。
瘦猴嚥了一口口水,他覺得這玩意要是玩具,他就全部吞下去。
「你是誰?」旭哥臉色陰沉問道,現在每說一個字,都要耗費很多心神,他奶奶的這小子出手太狠毒了。
「重要嗎,你要幫你小弟找回場子,我根本不會攔你,可女人都不放過,是不是沒品了點?沒品就沒品,可我都說她們是我朋友,你他媽還裝逼,不怕被雷劈嗎?」趙甲第冷笑道。
旭哥依舊猙獰著臉,以他的性子怎麼可能示弱反省。
蟈蟈感慨,小八兩還是那個偏執的小八兩啊。其實在他這種社會最陰暗面摸爬滾打的人,更沒品更齷齪的事情也都親眼見識過,假如今天不是小八兩捲入其中,他百分百不會出手,可蟈蟈喜歡小八兩的,正是這個年輕男人身上的執著和底線,他比陳世芳更晚一些跟著趙太祖混飯吃,至於瘸子黃老頭,更是當年陪著趙太祖在東北殺出一條血路的隱世老梟,陳世芳對大老闆的一切行徑都無條件認可,但蟈蟈也許是出身不同的關係,大老闆的命令和任務,他雖然跟芳姐一樣都會一絲不苟去漂亮完成,但並不意味著他就對大老闆盲目認可。像今天的事情,在趙家,趙甲第的親舅舅趙大彪可能就是當好戲看,即便深陷其中,也會試圖拿關係來套近乎,至於趙硯哥那兔崽子,直接就會搬出趙家一尊尊的大菩薩來嚇唬對手了,而趙硯哥的親舅舅黃睿羊則顯然會拿錢把事情擺平,根本不會親自上陣。蟈蟈心中唏噓,手上動作卻是保持凌厲,握有54的手懸在空中已經有一段時間,但哪怕輕微的顫抖都沒有出現,以前趙硯哥吵著要玩槍,蟈蟈給他一張撲克牌,兩根手指夾緊懸空,沒幾秒鐘就開始打顫,但交給小八兩,卻是能一分鐘都沒有小幅度顫動,是塊好料子,可惜趙甲第對槍械一直興趣不大,讓蟈蟈引以為憾,直到另一個人偶然間出現在視野,彌補了這個巨大缺憾。
「怎麼說?」蟈蟈問道。
「你怕不怕第二波人找上門?」趙甲第笑問道。
「你只要別讓我去一個人搗翻他們老巢,其它一切都是毛毛雨。」蟈蟈笑道。
「抬走。」趙甲第起身,朝瘦猴吩咐道。
一群人如獲大赦,抬著旭哥離開金蓮酒吧。
「真沒關係?」趙甲第問道,要是蟈蟈扛不住,他是一點不介意撒開腳丫跑去小草酒樓喊所有人跑路的。
「小八兩,也忒看不起你郭哥了。」蟈蟈一臉哀怨受傷表情,搭配光頭上紅黑刺眼圖案,實在就跟54加了消音器一樣不協調。
「得,老闆,給我們再來點啤酒。」趙甲第朝站在遠處樓梯口不敢靠近的金蓮老闆笑道,確實,只要是個正常人,就會主動跟一個動不動拿槍頂在別人腦袋上的傢伙拉開距離,越遠越好。最後老闆還是打消了讓服務生送酒的念頭,自己鼓起勇氣親自把一箱啤酒送到趙甲第腳下,猶豫了一下,善意提醒道:「還是早點走吧,麻煩這東西不管惹不惹得起,能躲就躲。」
「沒事,這傢伙要學那個旭哥裝逼,要被雷劈也是他,你這不就二樓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