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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袁樹的書桌上多了兩本厚重的經濟學,她安靜坐在書桌前,託著腮幫發呆。

除了被某人圈畫得不成模樣的兩本書跟這小房間不太協調,還有放在書旁的手機,以及她手腕上的那隻精美雅典表。

手機是司徒堅強在她趕去杭州前送的,說是用舊的,因為確實需要聯絡趙甲第,她沒有拒絕這份好意,袁樹一直就不是鑽牛角尖的人,適度不惹人厭惡的清高可以,但她不會去盲目自負。至於手錶,它背後的寓意再明確不過,時刻提醒袁樹她現在處在一個什麼樣的世界什麼樣的位置。

手機響起,只存了幾個號碼,除了最重要的趙甲第,再就是不再僅僅是同班同學關係的司徒堅強,以及蕭筱幾位這次旅遊認識的女人,最後一個,是裴翠湖。

打電話的剛好就是這位父親是浙江湖州商圈土皇帝的女人,裴翠湖去過一次西南位育,是在校長辦公室見的袁樹,那是她們第二次見面,第一次自然是那次去徽州府邸吃飯,一輛阿斯頓馬丁一輛寶馬7,讓袁樹偷偷咋舌,寶馬標誌她當然認識,阿斯頓馬丁是事後司徒堅強告訴她的,對她來說,都是高不可攀的奢侈品。裴翠湖上次去學校找她,是給她湯臣一品的第一個月租金,就如趙甲第事先猜測,4萬塊錢,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尺度拿捏極好。至今袁樹都沒有忘記在辦公室裡,平常在學校一言九鼎很有威嚴的校長在一旁只顧著端茶送水,甚至有點諂媚,對,就是諂媚,袁樹不笨,知道這個美女姐姐,不但有錢有勢,而且權勢到了足夠讓原先在她眼中很有地位的校長都必須仰其鼻息的地步,她不忐忑,一點都不,相反,她有一種一點一點剝開莫名其妙就包養她的那個男人的世界的興奮。這種心情,就像她第一次看《西遊記》,明知道有九九八十一難,但每次度過一劫,她都會忍不住雀躍。

接起電話,裴翠湖問袁樹有沒有返校,袁樹回答說已經在上海到了家,明天就去上學。這次請假,袁樹一開始沒有想勞煩高高在上的裴翠湖,但最後,還是鬼使神差鼓起勇氣打了個電話,對方很乾脆答應下來。袁樹有感激,卻不會感恩,因為她最清楚一點,跟她完全不在一個層次的裴翠湖之所以肯做這一切,不是因為她是袁樹,是因為她是趙甲第包養的女人。此刻裴翠湖在那頭笑道你給我簡訊發一個地址,我來找你。袁樹毫不猶豫地發了詳細地址,事實上她知道,哪怕地址再明確,裴翠湖都會尋找得很艱難,沒辦法,這裡不是湯臣一品,只是一個上海最不符合驕子城市身份的窮酸區域。

半個鐘頭後,裴翠湖打電話說已經在樓下,袁樹趕緊跑下樓迎接,這個神秘女人趕到的速度很出人意料。

裴翠湖的那輛阿斯頓馬丁開不進狹窄巷弄,只能停在路口,從停下到下車再到走到袁樹樓下,她這一路引來無數視線,就像一位嬌生慣養的公主突然有一天走進了豬圈。

裴翠湖跟著上了二樓,進入面積恐怕還比不上她私宅一個儲衣間的小房間,臉色平靜,袁樹給她倒了一杯白開水。

裴翠湖開門見山道:「袁樹,想不想直接被保送到清華?」

袁樹搖搖頭,沒有片刻躊躇。

裴翠湖挑了下眉頭,道:「保送的話,你高三就有更充裕的時間。」

這話很直接,甚至露骨,言外之意當然就是如此一來能讓馬尾辮有更多時間去陪趙甲第。

袁樹卻彷彿沒有絲毫受傷,婉約笑道:「他說想讓我衝刺一下上海市理科狀元。」

裴翠湖恍然大悟,她是個很講究效率的女人,最憎惡拖泥帶水的懶散作風,對人對己都是如此。知道這個回答就已經足夠讓她回去後有個圓滿交代,就不再提,她環視打量起這個小到寒磣的小房間,看到只有一張床,問道:「你跟你媽睡一起?」

袁樹點點頭。

「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