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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方木小心的走近,藉著那盞大燈泡的光,豬圈裡的情形一覽無遺。

裡面的爛泥足有半尺厚,到處散落著豬食,豬食槽倒扣著,一半都陷進了爛泥裡。這是一個邋遢無比的養豬戶。

豬圈裡一隻豬都沒有。儘管看起來臥在爛泥裡的那個紋絲不動,渾身黑乎乎的傢伙很像,不過方木還是肯定那是一個人。

“那是……誰?”方木抬起手,聲音低啞地問。

邰偉沒有回答他,而是遞給方木一個物證袋,裡面有一個沾滿汙泥的,開啟的證件。

右上角,一個金髮碧眼的白人男性沒心沒肺地咧著嘴笑著。托馬斯·吉爾,美國國籍,J大公共外語部。

死的是個外國人,就像邰偉說的,事情大了。

方木猛地抬起頭,四處環視,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東西。

邰偉知道他在找什麼,又遞過一個物證袋,裡面是一塊手錶,同樣汙穢不堪,但是能看見時針、分針、秒針都停在“5”上。

方木怔怔地看著那塊手錶。第五起殺人案。

“邰偉,怎麼樣了,可以開始了麼?”那個法醫大聲喊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

邰偉轉身作了一個“開始”的手勢,回過頭來對方木解釋說:“我讓他們等你來看過現場之後再進行勘查,雖然派出所的人破壞了一些痕跡。我知道,現場的原始記錄對心理畫像很重要。”說完,頗為自得的衝方木擠了擠眼睛。

方木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兩個穿著雨靴的警察跳進豬圈,費力地把屍體抬出來,放在院子中央的一塊塑膠布上。

死者身材不高,一米7左右,在美國人裡應該算個矮子。儘管全身糊滿爛泥,但是仍然能看見幾處露了骨頭的傷口。

“靠,估計被豬啃了很久了。”法醫一邊戴上手套,一邊皺著眉頭說,“邰偉,你先忙你的,這個樣子,”他指指屍體,“估計得驗一陣子。”

邰偉點點頭,帶著方木走進了屋子。

穿過亂七八糟的擺放著炊具和農具的堂屋,他們進了裡屋。

裡屋同樣燈火通明。一個乾瘦的農民模樣的人老老實實的坐在屋角的小板凳上,估計是報案人。兩個警察坐在炕沿上,中間的小炕桌上擺著詢問筆錄。

見邰偉進來,兩個警察停止了詢問,站了起來,屋角的農民也趕忙站了起來。

邰偉揮揮手示意他坐下,伸手拿起了詢問筆錄,翻了幾頁,對仍然緊張地站著的農民說:“把你剛才所說的話,再說一遍。”

報案人一臉苦相地說:“我都說了好幾遍了,領導,我還沒吃飯呢。再說,我的豬還在隔壁吳老二家,這摳門肯定不能給我餵豬。”

“領導”保證了請他吃飯以及他的豬的晚飯之後,他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開了口:

“我那個敗家媳婦昨天下晚跟我幹了一仗,回了孃家。我在小賣店打了一下午撲克,下晚5點多鐘的時候,就回來了。一進院子,我還尋思這豬一天沒餵了,不得嗷嗷叫喚哪?還挺好,一聲都沒吭。我熱了一鍋豬食,就去餵豬了。餵豬的時候,我尋思省點電,農用電多貴啊,6毛八一個字,你們城裡才3毛9一個字吧?(此處批評國家農民政策近2分鐘,直到邰偉不得不提醒他說正題)”

“哦,我說到哪了?哦,對了,省電——我就沒開燈,可是我查來查去覺得不對,我家只有4口豬啊,圈裡怎麼有5頭?我還以為是隔壁吳老二家的豬跳到我家來了,我正高興呢,發現這口豬臥在那不吃食,我拿棍子捅捅它,也不動彈。後來我拿手電一照,我的媽啊,那是個人啊!我就報警了,派出所的人來了之後,從他身上翻出個工作證,就給你們打電話了。”

這時法醫進來了,在堂屋裡擰開水龍頭嘩嘩的衝著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