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長平嘆道,「眼下除了給鶴城送訊息,還有更重要的事,怎麼才能拖到鶴城守軍馳援……」
齊長平繼續垂眸嘆氣,「有黑風沙在,交通阻斷,要等到鶴城守軍馳援,怕是要月半時間……」
也就是說,在這月半時間內,西關城都是一座孤島。
一座完完全全意義上的孤島。
一座只有一萬五千守軍,但真正精銳只有八千人的孤島。
許嬌目光落在西關城外一百餘裡的空白之處,蛾眉微蹙,正欲開口,又恰好郭睿先開口,「西關能撐多久,怎麼撐,取決於對方有多少人,我們能做什麼應對,眼下西戎的情況還摸不清楚,也做不了旁的判斷……」
許嬌想說的也是這處。
她同郭睿想到一處去了。
齊長平頷首,「我先讓人去鶴城,其餘的,等明日晨間探子折回再說……」
許嬌和郭睿都點頭。
已經夜深了,回府的馬車上,許嬌還沒有睏意。
齊長平和郭睿是已經派探子去打探西戎情況了,但探清西戎的情況只是一部分,而且這樣的查探,一次能探清對方多少虛實其實都沒有定數,所以恐怕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這樣的查探都不能斷,而且,很可能還會無果。
眼下,唯一確鑿的,只是西關城中的這一萬五千駐軍……
許嬌仰首靠在馬車一角,心中似沉入幽暗而不見光的湖底。
不清楚對方情況,不清楚遠處地形,唯一清楚的,只有這西關城中的一萬五千人……
許嬌淡淡垂眸。
……
下了馬車,回到屋中,許嬌還在看今日齊長平給她的那份地形圖的縮圖。
臨近西關城的確實很清晰,但更遠處幾乎沒有太多參考價值,而從今天齊長平同她說起的,在西關城外四五十餘裡處發現了有商旅和僱傭兵的屍體,至少說明一點,對方是來探過西關城附近情況的。
這場仗,他們很難應對……
案幾前,許嬌看著這份縮圖出神。
晚些,屋外連串腳步聲響起,許嬌抬頭,見是大監。
大監慌張入內,「相爺,奴家都聽說了……」
許嬌看了看屋外,伸出食指在唇邊,做了一個噓聲的姿勢,應當是怕府中旁人和岑女士聽到。
眼下年關,在事情沒有定論之前,怕流言蜚語引起城中恐慌。
大監會意,快步上前,眉間都寫著擔心,「相爺,既然西關出事,相爺同岑夫人一道先回鶴城吧,有陛下身邊的暗衛在,路上走慢些,在綠洲處避開黑風沙就是,也好過在西關城中冒險呀,相爺……」
大監嘆道,「陛下好容易……」
許嬌溫聲寬慰道,「大監,我知曉了,我心中有數,先等等,真要走,也不急在這一刻。」
大監欲言又止。
許嬌道,「大監,放心吧,你讓我好好想想。」
大監木訥點頭。
臨出屋時,心中再次慌亂搖了搖頭。
稍許,苑中又有腳步聲傳來,許嬌不用抬頭也能聽出是葡萄。
「怎麼了葡萄?」她以為葡萄是來給她送茶水的。
這段時日都是葡萄在照顧她,她夜裡看書,葡萄也會記得來給她添茶。
葡萄上前了,卻沒吱聲。
許嬌抬眸看他,「葡萄?」
葡萄一面伸手撓了撓後腦勺,一面支吾和為難道,「那個,大人,我有地形圖……」
今日早前在官邸的時候,他就在廳外候著,後來長平大人送大人出來的時候,也正好在提地形圖的事,葡萄是聽到了,憋了很久,最後還是來了許嬌跟前。
許嬌意外,「你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