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彷彿還是昨日的事情,又似過去了許久一般。
「好。」許驕應聲。
宋卿源又道,「上次年關不是說沒看到煙花嗎……這次我讓大監安排了。」
許驕低眸,「騙你的,我不喜歡看煙花。」
宋卿源下顎抵在她頭頂,「那我看。」
許驕攥緊指尖,「宋卿源,我騙你,你會恨我嗎?」
宋卿源笑,「膽子越來越肥了是嗎?」
晚些時候,惠寧端了藥來,宋卿源喝了便重新回塌間躺下,看著她在案幾前忙忙碌碌。他喜歡她,怎樣都好,眼下就很好……
——我騙你,你會恨我嗎?
宋卿源微微闔眸,又笨,又不會撒謊……
翌日晨間,宋卿源又開始發燒,而且燒得很厲害。
大監擔心,「陛下,要不休沐?」
宋卿源搖頭,忽然休沐,朝中一定會議論紛紛。他病情一直不怎麼好,朝中都在猜測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他若是忽然不去,更坐實了猜測。尤其是今日是休沐前最後一日早朝,臨近年關,這樣的猜測多了不是好事。
宋卿源強忍著難受去了早朝。
休沐前的早朝,氣氛以和諧為主,等待入朝的時候,百官就互道新年好,再見面應當是正月初一的入宮拜謁,再就是等到大年初七才會恢復早朝。
早朝時,許驕擔心看向殿上,天子端坐龍椅上,十二玉藻冕旒後看不清臉色,旁人看來無恙;倒是許驕一連提了好幾件需要年後回來要做的事情,讓六部兩寺都壓力不小,宋卿源看了看她,略微皺了皺眉頭。
臨出正殿,子松來尋,「相爺,陛下請您去趟寢殿。「
自從宋卿源病著,便沒怎麼去過明和殿,一直都在寢殿,許驕去的時候,正好聽鴻臚寺少卿同宋卿源道,「正月裡和談,東陵知曉陛下後宮空置,想要送公主來南順聯姻……」
許驕微頓。
很快,宋卿源的聲音響起,「等魏帆回來再商議。」
魏帆會在元宵前後會回京。
鴻臚寺少卿出來時,正好同許驕碰上,「相爺。」
許驕頷首。
入內時,宋卿源抬眸看她,「你今日早朝在做什麼?明日休沐,今日施壓?」
許驕喉間輕輕嚥了咽,宋卿源繼續看她,「許驕,你在急什麼?」
許是說得太急,接連咳嗽的兩聲,許驕抬眸看他,四目相視裡,宋卿源目光如炬,「許驕,你年後要做什麼?」
許驕應道,「就是提醒下他們,年後回來還有一堆事情……」
宋卿源目光微滯,沒有再說旁的。
許驕上前摸了摸他額頭,彷彿退燒了。
晨間他都燒得迷糊了,喊著外祖母,她是嚇倒,但醒來後,再難受還是去了早朝,天子之位看似風光,但要忍耐的,其實比常人更多。
宋卿源抱起她,「阿驕,被擔心,朕好多了。」
許驕看他。
宋卿源道,「明日同朕去京郊別苑吧,換個地方呆幾日,興許病能好得快些,我們等年關再回來?」
他眼中都是期許,她低聲應好。
……
回鹿鳴巷收拾行李的時候,葫蘆來了屋中,「相爺,都準備穩妥,年關可以走。」
正月初一百官要入宮拜謁,宋卿源走不開,一整日都要在宮中。
她正月初一走,他抽不出空找她。
「相爺真要走嗎?」葫蘆環臂,手臂中抱著劍,沉聲問道。
許驕低聲,「走。」
在行宮的兩日,宋卿源的病時好時壞,宋昭和宋雲瀾都來看過,太醫也不敢大意,可宋卿源的病就是不見徹底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