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陸深發現,其實許驕喝多了酒,並不太像陛下擔心的樣子,反而很安靜,回了屋中倒頭就睡,陸深在苑中守了一晚上,也並無旁的異樣,到晨間,見許驕照舊更衣出屋,早朝,陸深才離開。
……
翌日,許驕又同工部的人在一處餞別。
許驕在工部的時日不如國子監長,近來朝中傳聞許驕要升遷,許驕再升遷就只有六部之首了。六部同國子監還不同,能在六部中任職的人各個都是人精,所以許驕提到因為家中之事要離京的時候,工部的人都詫異。
「岑大人為何此時離京?」
「岑大人在朝中如魚得水,又深受東宮信賴,不應此時離京啊!」
「大人真深思熟慮過了嗎?」
……
工部的人同國子監的人思考方式不同,關注點不同,談論的話題也不同,岑清要離京,除了同僚情誼,關注更多的是工部侍郎的位置會空缺出來。
工部不同其餘六部,工部侍郎的差事不是熟手很難能接得住,這也意味著,工部侍郎多半會從在座的人裡出來。
所以這場餞別宴,人人都在同許驕惜別,但其實人人都各懷心思。一整晚下來,工部這處喝多了人近乎沒有,昨日國子監和白芷書院一起的時候,大多數人都喝斷了片兒。
臨到最後,才有人單獨追上了許驕,朝她拱手,說雖然平日裡嘴巴上不說,但心裡還是佩服岑清的,工部侍郎不容易做,她一個女子做得很好,只是旁人都不願意承認罷了……
許驕笑了笑。
……
回東湖別苑的時候,葡萄上前,「大人,殿下來了。」
柏靳?
許驕入內,見柏靳在苑中暖亭內。
「你怎麼來了?」許驕入了暖亭,葡萄添了盞茶水給許驕。
柏靳端起手中的茶杯輕抿一口,溫聲道,「你後日離京,我明日要陪祖母去趟容光寺,往返要兩日,恐怕送不了你了,所以今日來。」
許驕嘆道,「不早讓葡萄來說一聲,我早些回來?」
她同工部的人其實並沒有太多要惜別的,工部的人各個都是人精,拉著她說了許久的話,實則都是想從她口中探得一星半點關於工部侍郎位置的訊息,但許驕自己都不清楚,更透露不了給旁人,只是一來一回的時間耽誤得長了些。
柏靳問道,「東西都收拾妥當了嗎?」
許驕頷首。
其實,她原本也沒太多要收拾的,大都是些衣物和書冊,旁的東西都少,她彷彿來蒼月一趟,身無長物。
柏靳看了看她,輕聲問道,「許驕的身份在南順已經死了,這趟回去,宋卿源會替換身份?」
許驕卻笑,「我原本就有個妹妹。」
柏靳詫異。
許驕道,「我出生的時候……」
言及此處,許驕自己糾正,「許驕剛出生的時候,受了閃失,險些出生就夭折,爹孃尋了很多大夫來看,也去寺廟祈福,高僧說八字太硬,要當成男生才好養大,所以從小爹孃就是把許驕當成男孩子來養的。」
柏靳意外,這倒沒聽她說起過。
許驕繼續道,「爹孃心細,也想到過日後的安排,所以,在帶許驕治病期間的幾年時間裡,爹孃是說又生了一個女兒,只是在帶許驕治病的途中走失了……所以,許驕原本就是應當有一個妹妹的,我同妹妹長得像,或者是說,我同哥哥長得像,都在情理之中……」
柏靳:「……」
許驕笑道,「許驕的「驕」,原本是嬌柔的「驕」,也是因為這個緣故,爹爹改成了「驕」字,其實我喜歡這個「驕」字……」
柏靳低眉笑笑,又道,「許驕,日後有難處,記得來尋我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