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靳說是讓她去西戎送信,其實是特意讓她來西關看娘親的……
許驕仰首靠在馬車一角,目光空望著馬車的天花板出神。
她和柏靳有約定。
柏靳救過她性命,她要在蒼月至少呆三年……
她是二月初到的蒼月,眼下是九月中旬,其間也只過了七個月時間。
她也是到了蒼月之後,才知道柏靳當初著急從南順回京是因為朝郡旱災,朝郡郡守沒有及時處置,強行將事情掩蓋下來,這其中自然少不了賑災銀兩去向不明的遮羞布,最後導致了矛盾激化,造成朝郡百姓暴動。
當時柏靳不在京中,朝中來不及請示他的意思,調動了周遭駐軍鎮壓,鬧得民怨沸騰。
朝郡的位置特殊,是蒼月國中往來的交通要道。
朝郡一旦出問題,很容易阻斷整個蒼月東西以及南北的交通,所以朝中會第一時間派駐軍鎮壓。
但適得其反。
柏靳著急從南順趕回蒼月,便是去朝郡處理此事。
從八月一直到十一月,柏靳都在朝郡處置旱災和暴動相關事宜,當場處置了涉事官吏,也親自在朝郡安撫民心,等到臘月,朝郡民怨平息,才算收拾完了朝郡的爛攤子。
在此期間,朝中所有的要務,柏靳近乎都在朝郡處置的,其中包括蒼月和南順對東陵開戰,奪取東陵十八城的事。
朝郡事宜暫時告一段落,柏靳在臘月才起程回京。但正月下旬,柏靳再次抵達朝郡,確保在他三月出使長風之間,朝郡的問題事已經善後,避免他在長風時候無暇顧及。
也正是正月初這段時日,宋雲瀾在南順謀逆,宋雲瀾沒有在她口中逼問出宋卿源的下落,便想將她燒死在驛館中。
是榆木和葡萄趁亂,偷梁換柱帶她去了蒼月。
去蒼月的路上,她昏昏沉沉了睡了一路。等到朝郡,她人才差不多清醒,也從早前說不出任何話來,到清醒,也能說話,然後在朝郡見到柏靳……
彼時柏靳一面看摺子,一面道,「嗯,敬業,命都搭進去了。」
她之前被灌了藥,又被濃煙嗆過,話是能說,但聲音嘶啞,而且稍有粉塵就咳嗽不止,「柏靳,多謝救命之恩。」
柏靳看了看她,「你先養傷。」
沒有再說旁的。
她是在朝郡養了幾日,也有專門的大夫照看。
期間柏靳來看過她兩次,她也聽葡萄說起朝郡早前的事,才知曉柏靳為什麼眼下會在朝郡。
因為柏靳三月底四月初要出使長風,所以在三月底之前,柏靳要確認朝郡趨向好轉。
二月中旬的時候,柏靳去朝郡下屬的城池丹城巡查,帶了她一道。
她那時已經可以正常說話了,除卻氣管不怎麼舒服,遇到風沙和粉塵的時還會咳嗽外,旁的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夜裡在官邸下榻的時候,柏靳讓葡萄抱了一疊卷宗來她屋裡。
這種感覺熟悉無比。
她看向柏靳,嘶啞的聲音道,「救命之恩,銘記於心,但南順舊臣,不事二主。」
她即便不在南順了,也不會替蒼月做事。
她知曉南順國中大大小小的事宜,她不會透露任何給蒼月;她若在蒼月做事,就會和南順有利益瓜葛,和宋卿源有利益瓜葛。
柏靳淡淡笑了笑,「許驕,我是怕你閒出病來,也正好我手上有棘手的事要人處理。」
她愣住,目光掃過身前的卷宗,都寫著朝郡相關的字樣。
柏靳淡聲道,「我馬上要出使長風,這一趟回來恐怕要到臘月,朝郡的事,早前葡萄同你說起過,你來這裡也有段時日,以你的聰明,該摸清楚的也都摸清楚了。朝郡郡守我早前撤了,諸事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