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士隱晦笑了笑。
哈爾米亞繼續道,「把她留在軍中,事後推脫說她死在兩軍交戰,兵馬混亂時,柏靳能有什麼辦法?再說,她若『死』了,從她嘴裡套出些蒼月的秘密豈不是更好?」
謀士問道,「那要讓人看押起來嗎?」
哈爾米亞擺手,「不用,我還想看看她要做什麼,左右都在這軍營中,她能長出翅膀飛出去?讓人盯著。」
謀士應是,而後又問道,「那普益和枯木兩個部落……真要他們去打倉恆嗎?」
哈爾米亞笑了笑,「細作說城中每日來來往往都有鶴城駐軍,岑清也暗示西關有駐軍,我反倒覺得更有問題。我已經讓另外兩個部落偷襲倉恆去了,如果倉恆能打下來,就說明西關是個空殼子,普益和枯木看了,自然也老實了……」
謀士不解,「為什麼岑清暗示西關有駐軍,單於會覺得更有問題。」
哈爾米亞擰了擰大拇指上的扳指,沉聲道,「你好好想想,她來了軍營幾日?」
謀士錯愕,「七八日……」
哈爾米亞眸間都是陰冷,「七八日是什麼概念?對方如果沒有增援,剩下都是些老弱殘兵,興許連一萬人都不到,不用半日就能打下來。而我們有十幾萬大軍,足足七八日的時間,就算對方不是幾千人的空殼子,有五六萬人,這八日時間,西關也早就是囊中之物。她一個人拖延了五六萬駐軍都未必能拖延的時間,還讓普益和枯木跟著起內訌,你說她來做什麼的?」
謀士驚詫。
哈爾米亞攥緊掌心,「再拖,鶴城的增援就會到了。」
大帳中,葡萄回來,「大人,我們的人還是可以自由行動,沒有人攔著。」
葫蘆也看向許嬌,「小姐,會不會多慮了?」
許嬌沉思,低聲道,「不會,他是在試探,看我要做什麼。」
葡萄嘆道,「大人,那我們要做什麼?」
許嬌沉聲,「既然我們走不了,留在這裡也是死,倉恆也守不住,我們只有賭一回,賭哈爾米亞猜不到……」
葡萄和葫蘆對視一眼,葡萄喉間重重嚥了口口水。
「我來找機會。」許嬌垂眸。
只是許嬌言罷,又有暗衛撩起簾櫳入了帳中,慌張道,「大人,普益和枯木一族在主帳同哈爾米亞鬧起來了,鬧得很大,提了郭睿大人,雙方在主帳中動手了。」
許嬌看向葡萄和葫蘆,但很快烏齊木來了帳中,「大人,單於有請。」
「我馬上來。」許嬌應聲。
等烏齊木出了帳中,許嬌才看向葡萄和葫蘆,「機會來了,但是隻有一次。」
葫蘆和葡萄頷首。
主帳之中,普益和枯木部落的首領都在同哈爾米亞爭執,「你明明知道西關有重兵在,你還拿我們族人去送死?」
「西關的細作說鶴城已經到了;蒼月的使臣也已經暗示過你了;南順將領也已經招供了,倉恆有大量守軍在;哈爾米亞,你究竟安得什麼心,你自己心裡清楚!」
「是嗎?」哈爾米亞笑了笑,「細作的話就一定可信嗎,就不可能是對方安排好讓你我看的?如果倉恆乃至西關都只是個空殼子,南順大費周折就是為了故布迷障,讓你我相信倉恆有大量駐軍,他的將領為什麼要招供有大量駐軍在?」
普益首領怒道,「漢人不都講虛虛實實!還有蒼月使臣!」
言及此處,烏齊木正好入內,「岑清大人到了。」
眾人紛紛將目光轉向剛入大營的岑清身上。
岑清身邊一直都有葡萄在,今日帳中氣氛劍拔弩張,岑清帶一個青面獠牙面具的暗衛入內不突兀。
許嬌瞥了一眼大帳中被人架著跪在一處的郭睿,很快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