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調之事已經基本結束,羅友晨在整理卷宗,許驕先逐一過問恩科的準備情況。
陶和建不在,沈凌和何進兩人配合得很好。
沈凌同長平相比,是更有魄力,也有決策,許驕彷彿是頭一回出差之後回來發現諸事進展順利,許驕尋不到什麼說的,說了聲,很好,辛苦了。
翰林院眾人都忍不住刮目相看。
相爺慣來嚴苛,連相爺都挑不出什麼錯來,沈凌是很得相爺認同。
待得恩科的事確認完,旁人都退了出去,許驕準備開始啃面前這堆小山時,沈凌留下,「相爺,馬上就是恩科,今日是翰林院組織的賦詩會,相爺可能露面?」
相爺是主考,這次賦詩會和上次不同,上次是學子自發組織的,這次是翰林院組織的,無論怎麼說,許驕都應當露面,只是沈凌見她才從富陽回來,手上的事情堆積如山,所以特意問一聲。
許驕確實忙,隨口問了聲時辰。
沈凌應了話,許驕頷首,「我遲些就去。」
沈凌這才退了出去。
許驕看了看一側的銅壺滴漏,今日又多了賦詩會的事,時間更緊了。
許驕不敢再分神了,積壓的事情要儘快處理完。
京郊別苑。
宋卿源和柏靳在對弈亭對弈。
大監上前添茶。
四五月的天氣是南順國中一年裡最舒服的季節,在京郊別苑的對弈亭在半山腰處,近乎能看到整個京中的景象,還有遠處連綿不絕的青山,與繞著青山和城池的江河水源。
大監添完茶,退出了對弈亭。
周圍的侍衛都在稍遠處戒備,兩人近前並無旁人。
宋卿源執黑子,宋卿源落子後,柏靳也牽了衣袖落子,「東陵十八城,八座濱江城池,蒼月都可讓給南順,剩餘的十座城池,蒼月收入囊中,陛下以為如何?」
八座濱江城市,宋卿源的底線是四座,柏靳忽然開口將八座城池都讓與南順,宋卿源意料之外,但面色如常,「讓太子割愛,怎麼好?」
柏靳一面落子,一面道,「八座濱江城池對南順重要,但對蒼月來說也不盡然。「
宋卿源笑了笑,若是不重要,柏靳就不會親自來這裡。
思及此處,柏靳也笑,「蒼月若是想要,隨時都可以取。」
宋卿源端起一側的茶盞,輕抿一口。
落盞時,繡著龍紋的衣袖拂過石桌,溫聲道,「那太子想要什麼?八座濱江城池都贈予南順,應當也有所欲。」
柏靳又笑,「有來有往,也不急於一時,我都不及,元帝陛下急什麼?」
柏靳說完,宋卿源抬眸看他。
柏靳也看向宋卿源。
四目相視,兩人都相繼笑起來。
雙方都知曉對方有保留,但都預設了不再深究。
「國中還有些事,不在南順京中久留了,後日便會離開,此行,多謝元帝陛下和惠王,許相,還有鴻臚寺官員周全。」言辭間,柏靳落下最後一子。
他輸宋卿源半子。
輸半子是輸,又不是輸,柏靳是蒼月東宮,這樣的人壓得住蒼月朝中。
棋局下完,事情也商議完,兩人起身,沿著別苑的湖邊踱步。
宋卿源問,「聽宋昭說,太子下午會去司寶樓?」
柏靳輕嗯一聲,「在富陽的時候,聽惠王說起司寶樓今日正好有公子宛的畫作拍賣,曾祖母喜歡公子宛,這次的拍賣里正好有公子宛的畫作。」
宋卿源笑道,「那值得一去。」
宋卿源又道,「太子後日離開,明日在宮中設了踐行宴,太子務必賞臉。」
「一定。」柏靳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