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源讓她照看好朝中,他若是想要找她,會有辦法;他若不露面,肯定有他的顧忌。
許驕靠在馬車一角,沒有闔眼,也沒有說話,忽然覺得這看似平靜的京中,也多暗地裡的波瀾詭詐……
回了京中,許驕沒往政事堂去,而是直接回了陋室。
今日折騰這一幕,心驚肉跳,詫異,疲憊,什麼都有了,眼下都至拂曉,許驕已經整日整夜沒合過眼,困得一頭栽倒在床榻上,倒頭就睡。
她在政事堂,岑女士又去了姨母家小住。
許小貓見她回來,跳到她床上,許驕困得沒醒,但一手攬過了許小貓。
醒來的時候,都近晌午了。
朝中都聽說沈凌在梁城出事的訊息,也知曉相爺昨晚匆忙離京了,但今晨又聽說相爺回京了,誰都不知道相爺繞了一個圈子離京回京幹嘛去了。
但偌大一個朝中,每日都有事情要運轉。
相爺今日沒去政事堂,有急事的官吏又開始在陋室候著了。
惠寧也沒回宮中,一直守在許驕這裡。
見許驕一覺醒來,當處理朝中之事,繼續處理朝中之事,彷彿昨日的事情沒發生一般,惠寧心中都不
由嘆道,相爺滴水不漏。
臨近黃昏,有急事的官員差不多都見完了。
葫蘆來了偏廳中。
「怎麼了?」許驕看他。
葫蘆道,「彭秦雲讓人送了東西來。」
許驕不由蹙了蹙眉頭,「彭秦雲?」
「他送什麼東西來?」許驕想不出。
葫蘆上前,將錦帕和內裡裹著的東西一道遞至許驕手中,許驕疑惑接過,開啟錦帕,目光便愣住,戈壁之眼?
宋卿源同彭秦雲在一處?!
許驕手中微微滯了滯,目光又多看了手中匕首一眼。
是宋卿源。
他不會讓暗衛給宮中送訊息,但他會借彭秦雲的名義給她送匕首。
是告訴她,他安全,她勿念。
也告訴她,不要輕舉妄動,不要管梁城之事。
許驕握著手中的匕首,彷彿到眼下,心中才真正放下來,雖然不知道過去的兩月裡,中途發生了什麼,但宋卿源眼下應當已經有數了。
許驕眼眶微紅,若不是宋卿源攔著她,她應當就是沈凌……
九月初,慶州有詔令下來,遣了官吏繼續前往梁城追查沈凌出事一事,又調動了大批禁軍前往梁城駐紮。
朝中都知曉梁城怕是出了大事。
但梁城究竟出了什麼事,並未有風聲傳回來,只是朝中隱隱有些人坐不住……
梁城水深,宋卿源要麼不動,要麼要動得徹底。
直接調遣了禁軍前往梁城,絕對不是輕描淡寫掩得過去的。
……
十月中旬的時候,慶州又來了詔令,讓許驕去慶州。
許驕知曉梁城之事怕是塵埃落定了,只是秘而不發。
京中去到慶州要兩月,許驕一路沒讓停歇,也在趕夜路,終於趕在臘月二十七的時候抵達慶州靈山。
大監親自在靈山下候著。
見了馬車,大監遠遠上前,「相爺!」
「陛下呢?」許驕擔心的是宋卿源。
大監撩起簾櫳,一道上了馬車,低聲道,「在梁城附近,陛下受了很重的傷,險些……」大監說著,彷彿還心有餘悸,大監繼續道,「眼下雖然脫離危險了,但還在養著,此事不敢洩露。梁城之事,牽涉陛下的叔父,陛下心裡不怎麼好受。年關將至,但陛下尚未痊癒,不好返京……陛下是想相爺了。
」
大監說完,許驕一顆心彷彿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