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監明顯聽出天子不高興,趕緊退了出去。
寢殿內就剩了許驕和宋卿源兩人。
「朕讓你呆在哪兒?」宋卿源問。
許驕咬唇:「與山閣。」
「那你就不能好好聽朕的話?」見她眼底微紅,方才是真擔心他了,宋卿源語氣軟了下來。
許驕低頭噤聲。
「過來。「宋卿源淡聲。
許驕上前,宋卿源看著她,低聲道,「朕是傻的嗎?他們個倚老賣老,個胡攪蠻纏,朕同他們耗著?不知道咳嗽幾聲嚇唬他們?」
許驕愣住,肉眼可見的眸間清亮起來,他……他裝病?
宋卿源無語看她。
許驕語塞,她怎麼會想到?她真以為……
只是很快,許驕心中又反應過來,宋卿源才不會至於這麼沉不住氣,被個麓陽候和個宋昭氣得病翻了,光看他有耐性將京中這些人和事涼了這麼久,就應當想得到了……
許驕覺得自己方才定是傻了,不光今日,即便是明日,宋卿源也有辦法應付麓陽候和宋昭兩人,她是多此舉擔心了。
「……那我回去了。」許驕輕聲。
他伸手握住她手腕。
許驕轉眸看他,他低聲道,「……別走了,陪朕會兒。」
……
龍塌上,宋卿源擁著她入眠,兩人都沒說旁的話,安靜得躺在處。
宋卿源雖然借朱全順將麓陽候和宋昭支開了,但早前雙方確實爭執起來了不假,宋卿源大病未愈,即便先前是裝的,也有窩火在。
過了很久,宋卿源才安穩睡著,身邊均勻的呼吸聲響起稍許,許驕才慢慢撐手起身。
已經入夜很久,許驕下了龍塌,又伸手拿了側的衣裳,去屏風後穿好。
出寢殿時,是子松在當值,子松見了她出來,上前,「相爺,今日是奴家糊塗了。」
「大監呢?」許驕問。
子松道,「師父這兩日不來寢殿這裡伺候了……「
許驕心知肚明,宋卿源的事大監心中清楚,但子松並不知曉。子松是真以為宋卿源出事了來找她的,宋卿源遷怒,大監便扛下了此事,沒說子松的緣故,但宋卿源心中雪亮,也賣了大監人情,知曉大監和子松親如父子,沒有再問子松。
許驕寬慰,「大監不在,你好好在陛下跟前伺候,兩日很快就過了。」
子松紅著眼應是。
……
內侍官拎了燈籠走在許驕前面。
寢殿到與山閣不遠,許驕路都在出神。
今日之事不全然因為子松,關心則亂,以前的她會冷靜分析事端,不會輕易冒失,但今日,她聽子松說起的時候,確實有瞬想起過宋卿源的叮囑,但因為這段時間兩人的親近,她的思考會被情緒左右,影響判斷……
眼下還只是在靈山,等回京之前,她需要靜下心來,好好想想。
推開與山閣的門,內侍官將內裡都收拾妥當了。
與山閣的寢榻,早前她和宋卿源也處過,許驕有些失眠……
整晚,許驕都沒怎麼睡好。
翌日起來,許驕又頂了雙熊貓眼。
內侍官端了早飯來,她簡單用過之後,繼續昨日沒有完成的事務,整個上午,陸續都有內侍官往與山閣這裡來,會兒說陛下用了早飯了,會兒說陛下在看書,會兒又說陛下在幹嘛幹嘛,總歸,事無巨細。
許驕心中清楚,宋卿源怕她心中擔心,亂猜測,索性讓人來跟前知會她聲。
就這麼直到了晌午,內侍官才布好飯,許驕筷子還沒伸呢,就見宋昭的身影來了閣中,許驕整個人都有些不好——就不能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