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嬌放下茶杯,「盡信書則不如無書,如果你看了一遍,連這本書的不合理的地方都沒有質疑過,那你也讀了這遍,只有心得,沒有回顧。」
劉詩蕊愣住。
許嬌繼續道,「你怎麼知道《百照經》就一定是對的?」
劉詩蕊支吾道,「可即便不是對的,這也是前人的高作……」
許嬌笑道,「《百照經》的作者是兩百年前的人,《百照經》是他早年些的,等到十餘年後,他還寫了一本《千照經》,辯證得否定了自己在《百照經》中的很多觀點,但是這本書失傳了。」
劉詩蕊像聽了一個故事一般,眨了眨眼睛。
許嬌繼續道,「作者尚且可以否定自己,你怎麼不能?思考的過程就是慢慢吸收的過程,你連對立面都沒想過,那豈不是隻吸收了一面?」
劉詩蕊忽然覺得她說的對。
許驕又問,「那你是現在就要還給我?還是你再回去看看?」
劉詩蕊看了看她,咬唇道,「許姐姐,你再借我兩日吧。」
許嬌頷首,「去吧。」
劉詩蕊笑開,
又道,「許姐姐,我能同你一道去梁城嗎?」
這一趟原本劉詩蕊就順路。
劉詩蕊單獨去梁城,家中還提心弔膽,眼下和許嬌一處,同禁軍一路,雖然路上顛簸了些,也快些,但要更安全些!
劉詩蕊也喜歡同許嬌一處。
許嬌應好。
劉詩蕊笑意寫在臉上。
……
待得劉詩蕊轉身離開,先回了馬車上,大監嘆道,「相爺對二小姐上心。」
平日裡,許嬌事情都忙不完,很少做這些。
況且,眼下的時間還要更緊張些。
許嬌笑道,「大監,我早前在想,若南順日後真要有女官,應當是什麼性子?」
大監馬屁不穿,「當然是相爺這樣的」
「大監」許嬌提醒。
大監連忙正經,「那得契合不捨,學識豐富,還有人帶才是……」
很快,大監又哎喲一聲,「老奴怎麼覺得二小姐像呢?」
許嬌一面托腮,一件指尖輕敲桌面,「她為了一本書可以磨吳掌櫃幾日,看書時孜孜不倦,眼界也還需開闊,只要一個人還在持續學習,她就還有可塑性,未來可期。」
沈凌,樓明亮和齊長平都是一輩的人,朝中還需源源不斷的新鮮血液加入……
大監笑道,「相爺要是親自教,二小姐肯定喜歡。」
許嬌道,「再磨一磨性子的。」
大監應是。
……
慄炳昌和劉詩蕊的小插曲後,隊伍一行繼續上路。
晚些,大監來了馬車處,「相爺,方才收到的訊息,陛下到慈州了,這會兒應當已經上船去往濱江八城了。」
這麼快?
許嬌忽然會意笑了笑,他同她一樣,都想早些抵達要去的地方,都不喜歡火燒眉毛的事,便也都習慣了留足時間。
「我們也快了。」許嬌感嘆。
大監拱手,「還有七八日了……」
夜裡下榻桐城,許嬌陪著岑女士說了些許話,便回了自己屋中繼續看資料。
稍許,大監入內,「相爺,二小姐來了。」
這麼晚?許嬌意外。
「許姐姐!」劉詩蕊入內。
「怎麼還不睡?」許嬌問。
劉詩蕊上前,在案幾對面落座,「有些睡不著,來看看你,你果真也沒睡!」
許嬌道,「還有好些東西要看,早睡不了。」
劉詩蕊托腮看她,「那就中途休息一會兒勞逸結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