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嚇得跳起來,黑燈瞎火的,又是在醫院。回頭一看,原來是秦昊,他說去洗手間,這麼快就回來了?
“那是你男朋友?”他又問。他低著頭注視她,眼睛漆黑得有如外面的夜色,呼吸的熱氣似要撫上她面頰,陳婉的心莫名一跳,急忙退後一步。冷著臉望向他。
“他配不上你。是男人不會讓自己的女朋友連雙好鞋子都穿不起。”
她想起剛才他幫忙拾來的刷到邊上起毛的帆布鞋,又羞又怒。這人,不懂得禮貌嗎?還是張揚慣了,唐突慣了,毫不顧及他人的感受?她臉漲得發燒一般,學著他的刻薄語氣說:“是男人不會在背後說人長短。”
他無聲地笑起來,笑得魅惑,笑得邪佞,好象突然發現了個好玩有趣的物什。
“你的車來了。”陳婉提醒他,再一次覺得他很是眼熟。
他眯縫著眼帶著琢磨的味道看了她一會,然後不知所謂地向她點點頭轉身走出門口,上車時他往她的方向望過來,好象又笑了下,她能看見他眼中和牙齒熠熠的閃光,她覺得外面的北風又烈了些,寒意象是要透進骨頭裡去。
腦中靈光一閃,她想起來了。這個人,她見過的,那個食肉獸!
第 7 章
唐會停業整頓一個月,錯過了春節這一年中最好賺錢的時機。方存正在他“辦公室”拿拳擊手套照顛三腦門上狠狠敲了幾下還覺得不解氣。
顛三幾個在拘留所過的年,方存正每家都*送去了一筆安家費,該打點的上下也都打點了,顛三在裡面並沒吃什麼苦頭。都是刀尖上討生活的兄弟,要讓他們覺得沒有白跟著老大,所以方存正向來待下不薄,這點和他哥很象。但是顛三出來要吃一頓排頭是少不了的。
手套軟而厚,打在頭上並不疼,只是猴子和六指幾個都坐在旁邊沙發上幸災樂禍的瞅著他笑,顛三覺得有點丟人。嘴上嘟囔著:“三個人有兩個說京話,只想著是過路的羊,誰知道是過江的——”
方存正一雙手套衝顛三砸過去,“操,你還有臉了?老子每個月分你的錢少了是不是?還不夠你花?過年前和你們交代過,以後別幹宰羊子那事,把城關那頭的廠子搞好了比什麼都強。你大爺的——”臘月二十七那天難得陳婉答應親手做頓宵夜給他就被顛三攪黃了,他想著自己那天在幾個癟三面前裝孫子就來火,而且還被陳婉在旁邊看了個清楚透亮。這半個月他從陳家過都是低頭繞路走,陳婉本來就覺得他不幹好事,這下好了。臉都被丟完了。
他伸腿踹過去,顛三苦著臉硬捱了一下。六指和猴子開始還想著看笑話樂一樂,沒想到老大來真的,見勢頭不對都站了起來。一個抱著方存正的腰,一個擋在顛三前面。
“正哥,彆氣壞了,那天也是我不對。我不出去陪小麗逛街也不會出這事。”猴子勸著。
“唐會關一個月,吧檯裡的真酒也都給砸爛了,損失全部你出。”方存正打不到人,一拳打在旁邊掛的沙袋上,那沙袋是他專用的,裡面裝的不是一般的回絲和舊布片而是鐵砂和木屑。沒帶手套打過去手指關節疼得他直抽冷氣。
“啊?”顛三一聽全部要他賠,臉都綠了。
“扣你半年的錢算少的了。這半年你哪也別去,老實待在城關守廠子。”
還好只扣半年,顛三臉上恢復血色,“正哥你發話,去哪都行。”他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又問道:“姓江的那兒,吃的虧我們要不要找回來?”
“我*操。”方存正甩脫猴子,衝過去幾拳猛揍。顛三嘴裡討著饒捂著腦袋往牆角退,猴子和六指撲上去拉住方存正,他這才作罷。“過年前後天天喊著嚴打,你才出來又想往槍眼上湊?姓江的那裡先丟下,他以後不礙事的話這次我們吃的虧認了。唐會再開業你們就別再搞宰羊牯那門道了,招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