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火山噴發似的,一股磅礴的氣息從城中苦肉寶剎所在的地方直衝雲霄,就連遮天蔽月的黑雲都被撞散,露出了一彎毛月亮。
那尖銳的聲音由遠及近,原本模湖不清的話語,終於是落在了幾人的耳朵裡。
“我黃老三,終於嚐到香火之力的滋味啦!”
其實這並不是黃仙第一次吸收香火之力,但之前只不過是宿主供奉的三杯兩盞,就連澹個嘴都算不上。
而今天冒險截流,就像是張著嘴巴站在放閘洩洪的大壩下面,一座城的香火之力盡數灌進了黃仙體內。
怎一個痛快了得。
平陰城的苦肉寶剎裡還有十來個苦肉佛僧看守,但黃仙極其擅長隱匿,直到它抱住了寶珠,發出爽快的炫耀叫聲,眾人這才發現,於是提燈攜鈴,一窩蜂地朝著黃仙撲了過去。
可黃仙現在今非昔比,體型雖然沒有變化,但毛髮卻隱隱發紫,油亮順滑,沒有一絲雜毛。
只是那雙綠豆似的小眼睛微微一瞪,十餘個僧人便立馬眼神呆滯的停在了原地,而後就像是瘋了一般,用手撕扯著自己的五官,用牙齒咬著自己的肉,彷彿腦袋裡一瞬間分裂開了上百個自己。
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十餘個僧人便都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黃仙看著一地的殘肢,嘴角十分不屑的撇了撇,輕切一聲。
這才回過頭來繼續看著懷抱裡的寶珠。
屬於苦肉佛的香火之力原本並沒有這麼好截獲,但作為傳承悠久的五大家之一,黃仙身上是有著薩滿教一直傳承的秘法的。
畢竟薩滿神就是從其他野神那裡吸收香火之力壯大自己,此法在山海關以北並不算什麼秘密。
所以黃仙才敢冒著巨大的風險搏上一博。
不過一座平陰城的香火之力實在是太過浩大,一隻小小的黃鼠狼怎麼能全部吃下,眼看著自己整個身體都膨脹了起來,黃仙可不想成為渡苦渡難那般變成個球,沒有苦肉佛庇佑的它,很有可能下場是爆炸成一片一片的碎肉。
“媽的,我吃不下,你也別想入嘴了。”
黃仙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終於是做出了決斷,兩隻變得油光瓦亮的爪子一用力,指甲摳進了寶珠之中。
脆弱的寶珠哪裡承受的住這般物理摧毀,直接裂成了碎片。
裡面的猩紅血水一汪而出,黃仙急忙扭著身子避開,後者灑了一地,不僅僅失去了光澤,同樣也失去了當成香火之力載體的作用。
感受到寶珠破碎,苦肉佛和北方真身的聯絡瞬間裂開,沒有了香火之力的支撐,這具渡難的身體便沒有了絲毫持續的來源,從現在開始就一直在走下坡路,不斷的消耗,得不到任何補充。
如此這般,他哪裡承受的住張霄始終未曾停歇的攻勢。
直拳,衝拳,擺拳,肘擊,膝頂,彈腿,張霄身體任意一處都是最為凌厲的武器,毫不猶豫的朝著渡難傾瀉而出,打的他身上的血紋閃爍,越發暗澹。
沒了恢復能力的渡難只覺得每次張霄攻擊過後,身體都會出現宛如瓷器暗痕般的創傷,雖然表面看起來並沒有大礙,但一旦積累到閾值,就會承受不住變成一灘肉泥。
渡難根本沒辦法張口,只能用怨毒的眼神看著張霄。
他好歹是站在此方世界力量頂端的那為數不多的人之一,如今竟然像是個沙袋一般被人肆意蹂躪。
而且連還手的餘力都沒有。
這讓苦肉佛怎麼受得了這種屈辱?
“再遇到你,就是你的死期!”
這句話終於是從脫落的牙齒縫裡面擠了出來,張霄一聽,毫不掩飾臉上的囂張意味,反駁的話隨著拳頭一起遞到了渡難的臉上。
“這句話,該我說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