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討厭麻煩,畢竟這幅皮囊她用了一兩百年,她愛惜極了這幅皮囊。與這幅皮囊相比,口腹之慾倒是能忍忍。
況且她的小紙人能不時為她帶來些遊魂散魄,勉強能供應得了她,反正她腸胃小,吃不多東西。
☆、美人皮(二)
趙吏的嗓音似乎有某種魔力,帶著人沉浸到那個故事裡。
“以前有一個書生,這書生吧三歲識千字,五歲背唐詩,這種人在那時候就是公務員的預備軍啊。只是可惜,這書生不知道是禮沒送對地方還是命不好,一連考了五年連個功名都沒中。”
趙吏說得不緊不慢,期間還喝了幾口啤酒。
王小亞往嘴裡塞著薯片“咔吱咔吱”啃,“我知道,他是不是‘七歲熟讀四書五經,八歲精通詩詞歌賦,二十五歲窮的連飯都吃不飽,把祖產賣給掌櫃的開客棧’的呂秀才?”趙吏眼皮跳了跳,一口酒卡在喉嚨裡,“什麼呂秀才,這是個連秀才都中不了的書生!”
“這書生萬念俱灰之下就回了老家,可這書生畢竟是個有文化有修養的人,他又不願意做些苦力活兒,於是就在老家開了間畫館。老家雖然在鎮上,可那裡風景好美女多啊,書生就靠著畫畫兒火了起來。這火了之後,這人就膨脹,這人一膨脹,他就容易做錯事。
有一天這書生給他們鎮上一漂亮姑娘作畫時,他心裡這有了歪心思了,這麼漂亮的姑娘若是真能像畫一樣留住該有多好,也可能是這書生多年抑鬱不得志,心裡就有點變態。書生在姑娘喝的茶裡下了迷藥,把姑娘的一張臉皮硬生生颳了下來,書生看著還沒有上色的畫兒,把臉皮清洗乾淨,貼在了畫上,又在上面細細敷了層薄紙,起筆落筆間,一幅栩栩如生的美人圖躍然紙上。”
聽到這兒,王小亞明白過來,趙吏是要講故事不假,可他講的是特麼恐怖故事。
“然後呢?”這話是嶽綺羅問的。
“然後,劇情就俗套了,姑娘被書生殺死,鮮血染就畫作,姑娘的冤魂困於畫中,書生自從有了那幅畫,整日精神恍惚,一刻也離不得那畫兒,終於有一天,書生自縊於畫前。書生自縊之前在屋裡放了一把火,一切付之一炬。打那以後,那個鎮子就有一個傳說,每當月亮變圓,你若獨自一人走在街上,身後會有一個姑娘拍拍你的肩膀,問你‘她的臉皮呢?’,此時你若是回頭,她會伸著一雙血紅指甲的手,活生生揭去你的臉皮貼在自己臉上。”
講到最後,趙吏不忘做了個嚇唬王小亞的手勢。
平常聽到趙吏將這個故事可能沒什麼,可偏偏加上剛才遇到的那檔子事兒,和電視裡插播的新聞。王小亞篤定,趙吏就是嚇唬她的,可很慫的是,她確實有些害怕了。
“冬青,今晚上你送我回去吧?”王小亞朝趙吏做了個鄙視的手勢,又跑到了冬青身邊。
“好啊。”冬青順從地答應,讓一個姑娘大晚上自己回學校也是太危險。
趙吏卻陰狠狠看了夏冬青一眼,幾乎不帶喘氣兒的說了這麼一串話,“好啊,我只給你十分鐘時間,每超過一分鐘扣你一天工資,超過十分鐘就開了你,以前的工資也不發。”
王小亞徹底惱了,“趙吏你丫又犯什麼神經病呢?”
冬青也覺得趙吏的話有些過分。
趙吏卻帶著一臉欠抽的笑容又說,“我這也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要是真碰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就你倆還不夠人塞牙縫的呢。”
“那怎麼辦啊?”王小亞洩了氣,趙吏說的也有道理。
“要不你就在這兒等會兒,天亮了咱們一塊兒回你家唄。”趙吏不以為然。
“不行,晚上宿舍要查寢的,我們學校前幾天剛有一妹子出了事兒,我可不能往槍口上撞。”王小亞搖了搖頭表示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