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灰說:“現在別指望能逃走了,到了這種彈盡糧絕的地步,落進北緯30度水體與困在磁山中,都不免一死,可‘熵’追到此地,多半是因為考古隊知道了太多的秘密,不把剩下的人員全部吃掉,它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咱們要儘量活下去,同時把這個怪物拖在磁山附近,讓山體將它的意識徹底消除。”
羅大舌頭明白這麼做也是同歸於盡之舉,考古隊和“熵”都會被磁山抹掉意識,卻總比死得沒有價值要好,當即點頭同意。
高思揚對司馬灰說:“你又在想當然了,你怎麼知道那怪物是為了吞掉考古隊,才爬上這座大磁山的?沒準它也是身不由己,被磁山吸過來的亦未可知?”
這時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勝香鄰,突然開口說:“司馬灰猜的沒錯,那個被古代拜蛇人視為異神的怪物,之前一直在石碑對面出於僵死狀態,當考古隊翻過石碑走進了無底洞,‘熵’就有把握引著考古隊破壞石碑,可在破壞石碑的那一瞬間,它不得不將咱們幾個人從無底洞裡放出來,否則洞中發生的一切事件,都不會真正觸及洞外的拜蛇人石碑,它又擔心處於僵死狀態太久,復原後無法直接將考古隊一口吞掉,所以才說出了許多秘密,讓咱們的礦燈電池迅速消耗,那麼考古隊即使逃出了神廟,在沒有照明裝置的情況下,也無法在地底逃出太遠。但後來發生的事情誰都預料不到,反倒是追上來的‘熵’被引進沼澤,陷下硫酸湖,它只好將考古隊拖進無底洞裡,撞穿了熱海引發了強烈的地震,使化石空殼浮出北緯30度水體,以便有人變成‘房間’,將它的一部分帶出地底,然而‘熵’的本體也在地震中隨著熱泉浮至此處,它對這一切也是始料不及,此時過海爬上磁山,正是為了將考古隊的人員全部吞掉,因為咱們知道的事實在太多了,留下任何一個活口都是隱患。”
高思揚對勝香鄰說道:“你這不也是猜測,怎說得準?”
司馬灰卻感到一陣不可名狀的恐懼:“勝香鄰說的這番言語,可不像是憑空推測,她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莫非……”
司馬灰知道浮上北緯30度水體的化石空殼裡,一定有塊“死人肉”,誰吃了那塊肉,就會變成直接吃了古神的人,自身也將變成古神的一部分,從此這個人身上的肉被割掉了還能復原,旁人再吃他身上的肉,就等於間接吃了死人肉,變成受其控制的傀儡——“房間”,可除了直接吃掉神的人,其餘的“房間”都不具備復原能力,所以為了辨別身份,考古隊剩下的四名成員,都在自己手背上割了一刀,確認沒有任何人出現復原跡象,才把揪著的心鬆開,而後一連幾天在地下之海中持續航行,本已是命懸一線的勝香鄰,也逐漸恢復了幾分氣色,但整天都一言不發,不知想著什麼心事。
司馬灰不敢說自己沒發覺勝香鄰有些反常,只是心底下不願意相信她已經變成了吃過死人肉的“房間”,一時間思緒萬千,正要問個究竟,忽聽洞穴深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詭異響動,他手持魚骨燈燭向前照去。
那魚骨燈燭實際上就是用魚骨做成的火把,前面塗抹著魚膏和生物發光劑,那陰鬱的冷光能夠照及十步開外,在不見天日的地底洞窟中足可鑑人毛髮,此時照向洞穴內部,但見有個半人半魚的東西,從洞壁頂上倒爬而來,慘白的怪臉上吐著長舌,七竅內似有淤血,灰濛濛的眸子對光線十分敏感,但見了燭光並不避讓,反而加快速度,倏然間從四人頭頂躥過,動作迅疾無比,落地絕無聲息。
司馬灰感到一陣腥風從背後迫近,心知是陰山附近的古屍,這些傢伙可能感到“熵”的接近,全躲進了山中洞穴,但是遇到活人進來,還是忍不住嗜血的本性過來掠食,奈何槍支和獵刀都被磁山吸去了無法招架,只好拽住勝香鄰閃身避開。
那人魚般的伏屍一撲不中,轉頭張開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