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採藥,在山坳裡遇見了他們。他們已經兩日兩夜沒吃東西了,我給這人把了脈,傷得很是不輕。”
華明春道:“可不是不輕?傷勢拖太久,不剜腐肉不行了。”
那個灰袍男子似乎很緊張,凌晚秋讓人送飯過來,他也無心用飯,仍是在病床前徘徊不去。
華明春剪開絡腮鬍的衣物,發黑的傷口露出來,一窩蜂似的蟲蠅霎時飛起,腐臭味瀰漫了整間屋子。
淺靈睜大眼看著,滄兒在底下搖她的衣角。
“小姑姑,滄兒也要看,也要看!”
“不好看,滄兒不能看。”
說罷又踮起腳,把臉蛋壓進了窗紗裡。
對著那些噁心的蛆蟲飛蠅,華明春面不改色,細細看了幾眼傷口,忽然問:“這傷口看起來,怎麼像為朝廷軍武的兵器所傷?”
淺靈目光挪移過去,正好看見那灰袍男子似乎抖了一下肩,隨即道:“是被劫匪所傷。我們是過路的商人,劫匪殺光了我們的人,搶走了我們的貨物細軟和車馬……至於他們的兵器是哪裡來的,興許是贓物或者戰利吧。”
華明春點點頭,開始切除腐肉。
絡腮鬍疼得低吼痛叫,汗珠直冒。凌晚秋浸溼了帕子,正要給他擦擦臉,灰袍男子連忙奪過。
“我、我來。”
清理了傷口,敷藥包紮,再一劑藥汁灌下去後,那絡腮鬍醒了過來。
他狠狠驚了一跳,腿彈得老高,差點踹到華明春臉上。
“我在這,我在這!”
灰袍男子撲過去把他摁住。
“對不住,他被劫匪嚇壞了,並非故意傷人。”灰袍男子一聲聲地安撫,“不用擔心,我們遇到好人家了。”
“罷了。”華明春站起來,“我讓人備飯,你二位且填了肚子。”
淺靈把窗紗捅開,被凌晚秋逮了個正著。
“好哇,偷看!你們兩個小鬼,是不是又皮癢了?”
滄兒哀嚎:“娘,滄兒沒看到,罰了小姑姑,就不能罰滄兒了。”
淺靈被攆到牆根數落了一頓,額頭抵著牆,她默默把玩小木球。
屋裡傳出兩道聲音:
“能走動嗎?”
回應的是一聲重嘆,道:“能。”
淺靈轉過頭,看那兩個男人已經從屋裡出來,坐在院中用飯。
別看一個發須糙亂,一個灰頭土臉,吃相卻十分斯文。
更奇的是,那個絡腮鬍的眼睛,看起來比大叢大叢的亂須年輕許多。
淺靈年幼還不能形容什麼,只覺得這兩樣不像是長在同一個人身上的東西。
她慢慢走過去,目不轉睛地湊近了看。
絡腮鬍沒看她,倒是灰袍男子愣了一回,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眼底溢位笑意。
凌晚秋把她往後抱了抱。
“小孩兒調皮,二位請別介意。”
灰袍男子笑道:“無妨,我也有一個像她一般大的女兒,正是最可愛的時候。”
凌晚秋回以微笑:“病人傷還很重,二位最好再待幾日。”
“不。”灰袍男子看了絡腮鬍一眼,“我們二人死裡逃生,家裡都在等訊息,我們要即刻就要走了。姑娘,今日多謝。”
“客氣,這都是大夫的本分。”
淺靈趴在她肩上被抱走,看到門外閃進一個人影,高興喊道:“椿叔!”
華明春回頭,驚問道:“不是去採買藥材了?怎麼回來了?”
椿叔把她抱過去,丟了一丟,道:“好像朝廷軍在抓什麼人,把路都封了,現在誰也走不了。”
“朝廷的軍馬來這裡?”
“嗯。”
淺靈默默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