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鼠眼的地痞流氓,正中間一個穿著白色錦袍的年輕男子。
那人昂首側站,胸前搖著一把摺扇,餘光瞧見廊下一個淺淡的倩影出現,便轉過頭來,勾唇笑了。
“嶽淺靈啊嶽淺靈,原來你跑這兒來了,我找你找得好苦啊!過來吧,”齊宏達雙臂舉起,做出一個敞懷的姿勢,“我來接你回府了。”
淺靈依著廊柱站在木板階上,一派疏離神色:“齊宏達,潤州人氏擅闖錢塘的民宅,就算你手眼通天,也是要論罪的。”
齊宏達哈哈大笑:“論罪?我抓我自家的逃奴論什麼罪?嶽淺靈,你可別忘了,你是我們齊家真金白銀買下來的童養媳!你趁瑞三叔死私自逃跑,上哪個公堂也沒理可說!”
齊宏達是齊瑞津的族侄,不過是隔了幾代的親緣了。齊氏茶行發家這些年,齊宏達沒少上齊府攀關係打秋風,因與淺靈打過一兩回照面,驚為天人,對齊天麟深恨不能以身代之。
“乖乖,逃奴可是要挨板子的,小爺心疼你,實在不忍心看你遭這罪。你現在乖乖跟我回府,我既往不咎,就當沒發生過,還是把你當心肝兒一樣疼,好不好?”
“放你爹的狗屁!”
喬大寶從屋後衝出來,叉腰大罵:“二寶是童養媳那也是齊天麟的童養媳,跟你有屁關係?你們把齊府都佔了,二寶帶著自己丈夫逃命,怎麼就是逃奴了?再敢胡說八道,小心我扇光你的大牙!”
齊宏達用扇子指著淺靈,高聲道:“她是我們齊家的人!齊天麟算什麼齊家人,我叔父隨手撿的一條傻狗,看他可憐喂他幾口飯吃,還真當自己是大少爺了?我告訴你,我們齊家的族譜上,從來就沒有他的名字!齊家的族長是我祖父,瑞三叔死了,他沒有爹也沒有兒子,留下的東西合該由我祖父決定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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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眯起眼睛,目光黏膩地粘在淺靈臉上:“我祖父發話了,嶽淺靈,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屋裡人,你乖些,那齊府的女主人便還是你;你要是不乖,那我就只能把你降作側室了。”
“你……”
喬大寶還要罵他,淺靈按住她,往前站了一步:“齊宏達,你想用一紙賣身契來約束我,好歹把賣身契拿出來說事。空口無憑,怎麼證明我是你齊家的人?你大概不知,齊叔早在年前就已經銷了契書,如今我乃良民,你帶走我,便是強搶民女。”
齊宏達一噎。
他手上的確沒有賣身契,翻遍齊府都沒有找到,難道真如她所說,奴籍銷了?
“那又如何?”
齊宏達步步逼近,一雙三白眼裡聚起團團惡意。
“茶行現在在我祖父手裡,我齊家家財萬貫,就算搶個民女又怎麼樣?來人,把她給我帶走!”
家丁們一擁而上。
淺靈抬腿一個連踢,便踹翻了幾個領頭的。
她幼時曾得父親指點,會一點皮毛功夫,加上家丁們都不敢傷她,上去一個便被撂倒一個,有的頭上還吃了喬大寶兩記悶棍。
齊宏達急得大喊:“一群蠢貨!一起上,抓住她們啊!”
家丁們挺住拳腳,發了狠地衝上來,七手八腳地扯開了喬大寶,混亂中,齊宏達趁機一把抓住淺靈的手,用蠻力拖拽了幾步。
“我大老遠特意為了你過來,今兒你是願意也得跟我走,不願意也得跟我走!”
“你放手!”
淺靈用力掙了幾下沒掙脫成功,片刻手腕子便被捏得青紅。
美人生氣也是美的,齊宏達得意地大笑,伸手想摸摸她的臉,猝不及防一記重拳猛地砸在齊宏達臉上。
“混蛋!放開她!”
齊宏達鼻孔射出兩道血柱,人也摔飛出去,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