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標準的美國軍禮讓秦楓確定了他的身份。

“我和絞肉機三年前是美國軍人，我們是最好的戰友和兄弟！如果不是他，我的腦袋早就變成兩半了！”光頭摸了摸臉上的巨大傷疤，“但後面我們惹了點小麻煩，不幹了！”

“小麻煩？”以絞肉機和光頭的性格，秦楓不敢想象那個“小麻煩”到底有多“小”。

“軍事審判之後，我們被關押在了不同的軍事監獄！兩年後我出獄了才知道絞肉機已經被釋放，而且加入了傭兵——你知道的，我們這種人！手上有血腥的軍人，很難適應正常人的環境！”光頭的臉上忽然沒有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複雜的表情。

“恩，我知道！”秦楓深有同感地點點頭，大街上遇到劉強的一幕又浮現在眼前。

如果是以前的秦楓，對於劉強的女人最多是不屑，絕對不會和她動氣，但當時秦楓甚至有種捏碎她的衝動。戰場的記憶不可避免地被帶回了正常人的世界，對於所有有敵意的存在都有種徹底消滅的衝動。

“我對該死的戰爭已經徹底厭倦，所以沒有去尋找絞肉機。但我無法融入和平的世界，心理醫生的治療沒有一點用！他們只會照本唸經，說那些狗樣孃的空口白話！如果讓他們上戰場，看看那些屍體的碎片，肚子裡流出來的內臟，腐爛的軀體，感受一下子彈打碎腦袋的衝擊，我敢保證他們一定會尿褲子！而不是坐在辦公室裡，喝著咖啡長篇大論！”

“後來呢？”

“後來我開始迷上了拳擊！地下黑拳！那種面對面的廝殺，熟悉的血腥味讓我找回了自己！但是很快我就找不到對手！他們都是一堆沒用的狗屎！沒人能在我手下撐過三分鐘！然後我就來到了這裡，想要尋找更強的對手，更血腥的刺激……”

“的確夠血腥刺激！可結果進來了，就出不去了。對嗎？”秦楓笑笑，但笑容很勉強，很無力。

“對……”光頭一聲嘆息。

“你是怎麼從營房裡出來的？”秦楓想營房外那些兇殘的守衛。

“營地後面忽然發生了爆炸，我砸開鐵門趁亂逃出來的！”光頭的眼神一黯，“和我一起逃出來的還有兩個人，不過他們在訓練場上被打死了！”

“祝他們能上天堂！”如果沒有他們倆吸引守衛的主意，秦楓根本不會那麼輕鬆地潛進營地。

太陽漸漸從身後升起，光明驅走黑暗，又一次主宰了這個世界，但無法照亮秦楓的心底，還有光頭。仰面靠在駕駛座上，秦楓閉上了眼睛。

第二十六章　“蘭博”歸來

直升機飛臨基地上空的時候，朝陽剛剛照亮大地，整個基地籠罩在一片金色的陽光裡。

“夥計，你確定是這裡嗎？”光頭探頭向下看了一眼基地停機坪上密密麻麻的人群，“你的兄弟們好像不太友好！”

“好像是吧！”秦楓笑笑，說道，“不過，沒你的事！絞肉機就在這裡，你會很高興見到他的！”對自己的未來，秦楓卻沒有那麼樂觀。

天堂的兩位慈愛的母親似乎一直在保佑著她們在人間的兒子，這次直升機穩穩落地。

隨手將子彈帶纏在身上，抱起懷裡的RPK機槍，秦楓從直升機上慢慢走了下來。所有傭兵的目光立刻落在了秦楓身上。

“嗚呼！瞧瞧我們可愛的瘋子！多酷！”計程車招牌式的壞笑第一次讓秦楓感覺到順眼。

獅子、盾牌、左手、右手，相識的幾個傭兵站在人群的前列，含笑注視著秦楓。獵人扒著冰人的肩膀，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冰人嘴角抱著雙臂，面無表情，但胸前的右手伸出了大拇指。絞肉機拄著柺杖在冰人另一邊，憨厚朝秦楓一笑，忽然看見了秦楓身後的光頭，眼睛猛地一亮，嘴角劇烈地哆嗦起來。

一張張臉從眼前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