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年齡的人。
劉靜生把辭職信按照原來的紋路疊了起來,“不瞞你說,於慶慶的死還牽扯到我們調查的另一起案件。現在刻不容緩,你那裡有沒有鄭宜風的聯絡電話和住址?”
“有的,我馬上寫給你。”
“你認為我們能從他那裡瞭解到事件的真相嗎?”劉靜生突然問了一個貌似很傻的問題,我想若不是碰上黃衛這樣誠懇的人,以劉靜生的精明是不會這樣問的。
“我覺得小鄭是由於某種深度的不安或自責才提出的辭職,他心裡現在一定非常矛盾,想要把他知道的都說出來,只不過沒有找到合適的物件。如何引導他說出真相,我想就是劉隊長你的專長了。”
黃衛坦率、真誠,我無比喜歡這種性格,這是屬於警察的品格。
“黃所長!”我突然情不自禁地叫道。
黃衛剛剛給劉靜生寫完聯絡方式,抬頭看到我一本正經的樣子,很詫異,“怎麼了,張法醫?”
“作為警察,我們應該去追查事件的真相嗎?”
“那還用說,幹嗎要問這種傻問題?”黃衛說完便對我笑了笑。
“即便那個真相很可能會傷害到我們自己人,甚至會令警隊蒙羞呢?”
這一次黃衛收斂起了笑容,但他卻毫不猶豫地回答:“如果作為警察不能將真相公佈於眾,才會讓警方蒙羞。我幹了快三十年的警察工作了,但我仍然記得我在剛剛當警察時發的誓言,那就是不畏強權,公正執法!”黃衛此時的眼神堅定極了。
我聽到此話,覺得自己追尋真相的動力比之前又增添了不少。
5
鄭宜風的住處在一個極其普通的小區,地點雖然明確,但找起來還真費了不少周折。Ⅴ
“靜河小區,六號樓,應該就是左手這邊。”我指著旁邊的小區說道。
劉靜生點了點頭,吉普車開入了小區。這是一個老式的六層建築的小區,紅色的外牆已經帶有些灰色,看來已經多年沒有粉刷了。在高層住宅扎堆的S市裡,這樣的民宅已經變得越來越稀少了,城市的規劃者們只能靠高層建築來換取更多的空間,這也在側面印證了這個高度發達的城市裡聚集了越來越多的外鄉人。
劉靜生怕鄭宜風不肯接受我們的詢問,所以事先約他。當我們的車開到了六號樓樓下的時候,劉靜生將警車停放在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要給鄭宜風打個電話。
“等一等!”我突然攔住了劉靜生。
我的眼神有些迷離,因為六號樓門前儼然停著一輛黑色帕薩特轎車,車牌號再熟悉不過了,那是……哥哥的車。
就在我猶豫間,此時從三號門裡突然走出了一個人,是他!
沒錯,跟那輛車形影不離的刀疤小海。小海還是顯得那樣令人生厭,他站在原地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問題。
他怎麼會在這?難道哥哥跟這個案件也有牽連?不會的!我警告自己不要瞎猜。或許是某個醫生也住在這棟樓裡,哥哥只是來談筆生意。
“那人你認識?”劉靜生突然問道,我發現他正在用懷疑的眼光看著我。
“不,不認識!看到有人出來,要避諱一下。”我遮遮掩掩地說道,但以往的經驗告訴我,我的謊言是瞞不過旁邊這位刑警的,我只能寄希望於這是一個巧合。
本以為哥哥也在這裡,但刀疤小海只逗留了一會兒,左右看看,便一頭扎進車裡,駛離了六號樓。我很清楚,在這個時候,任何奇怪的偶遇恐怕都不是巧合。但在這裡遇到刀疤小海,卻是我做夢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我只能寄希望於哥哥和小海跟本案無關,否則憑藉劉靜生的經驗恐怕早已將車牌號記錄了下來,回去一查便可知道這是哥哥的車,我的謊言也就不攻自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