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煩離馬邑不是特別遠,但沒了車僅靠雙腳,也耗費了他們四天的時間。
當雲舒渾身泥濘的站在婁煩雲頂山玉石場的營地門前時,沈柯高興的難以言喻,口中連番說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一番梳洗之後,雲舒總算活了過來,她對沈柯感嘆道:“我也算是死裡逃生,走回來真不容易啊!”
沈柯卻被她嚇的三魂丟了七魄,現在見她完好無損的站在眼前。神魂這才歸位,於是嚴厲的說:“都說外出危險,不可出門,你卻不信!若你真是出了三長兩短,可怎麼辦才好?”
雲舒低頭聽訓,雖然遇上匈奴搶劫是她太倒黴了一點,但是若她不鬧著要出去,也沒有這一宗事了。
等沈柯訓了一通,這才想起之前寫的信,於是慌忙的說:“我得再追一封信告訴大老爺你平安回來了,不然讓他們擔心就不好了!”
沈柯的第一封信順流直下,一路毫無阻礙的送到了洛陽桑府。桑老爺得知雲舒在馬邑失蹤,心中大駭,再問送信之人詳情,那人卻是一問三不知。
思考了一夜,桑老爺終究悲痛的對傳信人說:“好歹是弘兒帶回來的身邊人,還是派人知會一聲比較好。”
他原本顧及著大公子為皇上的事操勞,不想讓他分心,可是想了一夜,只怕瞞著他不太好,終究是讓人給長安送信去了。
大公子在得到資訊的時候,驚的跌落了手中的書簡,眼神茫然的看著地面上展開一半的信,嘴中喃喃道:“怎麼會這樣……雲舒、雲舒她……”
顧清也是一副要哭的表情,極力勸說:“公子別傷心,雲舒吉人自有天相,沈公子只說她失蹤。指不定已經找回來了,不會有事的……”
他的這番話說的連自己也不信,可是不信又能怎樣?只盼著生雙翅膀能立即飛到千里之外的婁煩才好!
大公子的雙手撐在書案上,默默的想著事情。
前幾天朝中接到邊關急報,正是說的馬邑被匈奴人劫掠之事,說是馬邑被搶一空,死了數百的無辜百姓。他當時聽了也是一驚,雖有擔心雲舒,但是想到婁煩離馬邑有一段距離,而急報之中只說馬邑城內受劫,想來婁煩應該無事。
可他不曾料到,匈奴人沒到婁煩去,雲舒卻去了馬邑!
他緊緊的握住信箋,閉目無言。
顧清看著著急,怕大公子心傷氣悶損了身體,就說:“公子,你若傷心,就發洩出來吧,別悶壞了身體。”
大公子聞言,重新睜開眼睛,他雙眼驟亮。逼視著顧清,竟讓顧清覺得敬畏想要逃避。
“備車,啟程去婁煩。”
顧清以為自己聽錯了,反問道:“公子要去哪裡?”
大公子不發一言的看著顧清,顧清驚了一跳,忙說:“是,我明白了,現在立即去安排!”
大公子啟程兩天後,洛陽桑家收到了沈柯的第二封信,桑老爺看完這封報平安的信之後,氣的拍桌子喝道:“沈柯胡鬧,如此沉不住氣,怎可行大事?出事後不待查明就傳報說人丟了,害大家虛驚一場!快,把資訊傳給大公子,就說雲舒找到,平安無事!”
從洛陽送出信後的第二天,韓管事親自從長安趕回洛陽,對桑老爺告罪說:“老爺,大公子執意去婁煩,我們勸說無效,已於三天前啟程了。”
桑老爺從未見自己兒子做過這樣衝動的事情,反覆確認之後,又是一陣發怒。
“……他匆匆而去,丟下長安的事,如何向皇上交代?如何向桑家眾人交代?衝動行事,不計後果,他太讓我失望了!”
韓管事急忙解釋道:“老爺別擔心,大公子走前向宮中送了信。是以採購馬匹的緣由離的京,上林苑的其他事也都安排好了,皇上必不會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