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元潛支開孫晴天,自己一路順著鄭葳的鞋子拖動在土路上留下的痕跡,以及馬車的車轍印,一路找進山裡,找到了這座困住鄭葳的宅子。
他悄悄潛入宅子裡,從一個要起夜的婆子那裡問到了鄭葳現在的方位。
至於怎麼問到的,很簡單,要麼說要麼死。
那婆子把鄭葳的位置告訴祁元潛,祁元潛一時感動,給了她一個痛快的死法。
他按照那婆子提供的方位,跨過半個宅子,到了鄭葳現在居住的地方。
祁元潛自認為自己翻進屋子的動靜很小,還是驚動了正在沉睡的鄭葳。
他透過窗幔可以看見她慢慢爬起來,怕嚇到她,他趕緊說:「別怕,是我。」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鄭葳有些不敢相信,拉開簾子,就看見床下站著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
他背對著月光,鄭葳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臉,她讓祁元潛往一邊側一下,方便她看清楚他的臉。
祁元潛不明白為什麼,但還是照做,看清楚祁元潛的臉,鄭葳還沒罷休,她用手在他臉上扯了扯,又在他下頜處摸索了一通。
祁元潛被鄭葳的動作搞得一頭霧水,她的手涼涼的,一觸碰到,他下意識往後躲。
鄭葳一手固定住他的頭,一隻手檢查。
嗯,沒有□□,是真人。
祁元潛忍住不自在,等鄭葳放開他,他才鬆了一口氣。
萬幸現在已經夜深,房間裡的月光微弱,要不鄭葳一定能看到他小麥色的臉,悄悄地爬上一團紅雲。
確定這人的身份後,鄭葳這才徹底地放鬆:「你怎麼來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這個山溝溝。
祁元潛清了清嗓子,但還是沙啞的要命:「知道你在想我,我就來了。」
沒想到這人會這麼說,鄭葳一瞬間心跳如擂鼓。她好像失去了外界的感官,聽不見窗外呼嘯的北風,只能感受到這個快速且重重的跳動。
媽媽呀,我們家是不是有遺傳心臟病啊,這心臟跳得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鄭葳搓了搓臉,讓自己冷靜下來,剛才是自她問的不夠具體,她就直接乾脆的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你告訴我的。」
鄭葳疑惑:「我什麼時候告訴你的?」
祁元潛向來冷峻的臉上,此刻出現了一抹淺淺的笑:「你的心告訴我的。」
鄭葳氣得把枕頭扔在他身上:「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祁元潛臉上的笑容消失,又恢復平常的嚴肅正經:「真的。」
鄭葳氣得想轉過身不理他,剛做了個動作,就停住。
祁元潛要把枕頭放回去,就聽見鄭葳委屈噠噠的說:「你怎麼才來。」
活像是在外受委屈的小孩子。
還不等他問發生了什麼,鄭葳已經趴在床上,臉悶在被子裡跟他說:「腰扭了,可疼了。」
這是跟那兩個婆子拉扯時,造成的影響。
祁元潛按照上次給她按的力氣,手剛用力,能感受到手下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他只好減輕力道,沒有問她是怎麼傷到的,這次怎麼如此嚴重。
如此按了一刻鐘,才停下。
鄭葳坐起身誇他:「我發現以你現在的手藝,可以去做個正骨大師了。」
祁元潛沒有回應她這句話,看了一眼外邊的天色:「我們得趕快離開,待會天亮了,事情就麻煩了。」
「我不想走了。」
祁元潛不解:「為什麼?」
她自嘲一笑:「我聖母病上頭了。」
總能在她嘴裡聽到一些奇奇怪怪的詞彙,祁元潛沒急著自己問鄭葳聖母病是什麼,等著她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