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歸楚避開母親的目光,說:“不好玩了,我不想做月影了。”
左梅英頓時臉色一變,殺氣在臉上瀰漫,推了一下夏歸楚肩膀:“月影是給你當著玩的嗎?當初是你自己死乞白賴要來,我費那麼大力把你送進來,你現在隨隨便便就想丟開?”
夏歸楚從鼻子裡哼出冷笑:“來之前我也不知道真是給月君玩……”
啪的一聲,左梅英在他臉上留下脆生生的耳光。一個耳光扇得日月輪轉,場景乍變,在媽媽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前,夏歸楚聽見自己嘶吼的聲音:“人怎麼可以有兩個影子?他既然選了我,為什麼還留下喬聞達!”
“他不是人,是月君,我警告你夏歸楚,別動歪心思。”左梅英冷酷的話,餘音嫋嫋,摧毀夏歸楚的論據。
怎麼會不是人?
夢中的視野變成一團黑,但夏歸楚分明感覺到自己懷裡抱著什麼,修長的,柔軟的,溫暖的,是個人。他含,人會顫,他吞,人也會喘,他哭,人也會親吻他的眼淚,叫他名字,阿楚,阿楚。
那不是雙修工具應有的反應,更不是神靈賜福應有的姿態。
夏歸楚也張口無聲地叫他的名字,口齒粘連,手掌一翻,便握住曹南宗的手十指相扣,緊緊地。
他力氣不小,驚醒了曹南宗,美人抖抖睫毛,像初生的鳥兒抖動羽毛,將醒未醒之際,夏歸楚湊過來啄一下曹南宗露出的紅唇,吃了一嘴的口紅,大笑一聲,溜之大吉,下車去了。
原來車已停穩,預定的民宿就在眼前。
前排兩個助理被夏歸楚開門的聲音嚇了一跳,轉頭去看,只看見曹南宗獨自坐在座椅上,面具未遮住的半張臉一片丹紅,分不清是臉色如此,還是漫天霞光的描摹。
曹南宗拿出隨身帶的口紅和小圓鏡,慢條斯理地一邊給自己補口紅,一邊掃了小柯和石靈一眼,淡然道:“看什麼?”
兩人忙說沒什麼沒什麼,慌里慌張下車,交頭接耳低聲探討,這兩個人關係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啊?
說是文化古城,戈蘭實際上面積不大,只能算做古鎮。普臘河穿城而過,將戈蘭一分為二,一新一舊。
老張想當然地認為,夏歸楚既是戈蘭本地人,回老家約等於衣錦還鄉,哪裡用愁吃住,更不需要什麼地陪導遊,知道他家原是開民宿的,還慫恿夏歸楚帶隊住自己家開的店。
夏歸楚當然是一萬個拒絕,問他為什麼,他也不能說實話,和老張只是合作伙伴,話還說不到那個份上。他胡謅說戈蘭人迷信,賺自己人的錢,損四面八方的財路,老張也不懂,但尊重信仰,於是給團隊另外訂了一間民宿。
這間民宿叫望月宿,正在普臘河邊,面朝摩羅山,推窗即可縱享江景和山景,交通也便利,和夏歸楚規劃好的拍攝路線十分匹配。
那民宿挺正規,前臺有專人負責登記入住,然而,入住出了點問題,其他人都順利登記,輪到夏歸楚時,前臺小哥低頭操作一番,十分不好意思地通知他,由於系統原因,不能為他辦理入住。
夏歸楚皺起眉頭,系統原因是什麼東西?從沒聽說過。他安撫團隊其他人,讓他們先上樓休息,自己留下來和前臺掰扯,這點小事他自己能搞定。
大家也沒把這事當什麼大麻煩,都聽夏歸楚的話放行李去。見人都走了,夏歸楚視線轉回前臺,他長著一張惹是生非的臉,又是攻擊性強的alpha,眼珠一轉,前臺小哥就有點惴惴的,他小心翼翼,陪笑著勸夏歸楚換家店住,最好別選民宿。
越聽越稀奇,夏歸楚從兜裡掏出幾張現金,塞進前臺小哥口袋充小費,示意他說實話。那前臺這才大著膽子低聲說:“夏先生,實不相瞞,您的名字被咱們戈蘭的民宿協會拉黑了,會長點名不接待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