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的時光總是很短暫的，玩鬧到午夜時分，學生們也該回去了，李睿和他們合影擁抱，又派了個車子送他們回學校，這才和唐詩又坐在湖邊。

時間很晚，他們卻沒有睡意，剛剛那回光返照似的青春，如同興奮劑一樣。

“如果累了，你可以靠在我肩膀上。”李睿看著靜謐的湖面，低聲說道。

唐詩就靠了過來，這次她沒有絲毫的猶豫，沒有給自己設定門檻，沒有嘗試去翻越，她忽然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麼的幼稚，青春已經遠去，她已經不是二十歲出頭的學生了，不再擁有可以恣意浪費的歲月，有些機會一旦錯過，就永遠的錯過了。

或許是在鎂國的緣故，唐詩不用去考慮很多規則和限制，她把葉冰凌和楊菲兒都拋在腦後不去想，只想時間停留在此刻，停留在這個動作。

她太需要一個肩膀靠一靠了，為她擋風遮雨，讓她不再害怕，給她信心與力量。

她忽然輕聲的道：“你覺得，白娘子值得嗎？”

李睿反問道：“那你覺得，白娘子值得嗎？很多事情，別人怎麼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怎麼看。她被壓在雷峰塔下十八年，我想她日日夜夜想著許仙，是愛，還是恨呢？”

唐詩道：“我不知道。白娘子一往情深，可許仙他……”

李睿道：“我也不知道，但她的故事，在水漫金山那一刻，就不再是簡單的報恩或者愛情，而是一種對於自身命運的抗爭，和一種對於規則的挑戰。已經從為什麼白娘子不能和許仙在一起，變成了如果妖怪和人相愛，為什麼不能在一起？類似的文學作品影視作品，其實還有很多，比如《倩女幽魂》，甚至鎂國也有，比如《人鬼情未了》，甚至還有人類吸血鬼狼人三角戀的……”

“噗，我知道你說的是哪個。”唐詩笑了。

然後她又嘆息著道：“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做人，總有這樣那樣的束縛？”

“束縛都是自己強加的，你看溫莎公爵，有王位的束縛，不也是奔向愛情了？你再看查爾斯王子，全世界都在罵他，他還是為了大家都不喜歡的卡米拉放棄了大家都喜歡的戴安娜。只要你不願意，誰也束縛不了你。”李睿道。

“你是個壞人。”唐詩幽幽的道，“你明知道我在說什麼，你這算不算是誘拐無知少女啊？”

李睿哈哈笑道：“你都28歲了吧，還裝無知少女？”

“喂，女人的年齡是秘密，不能說的！”唐詩坐直，氣惱的說道。

李睿凝望著她。

她愣了一下，本想避開，內心裡卻有個聲音在告訴她，如果錯過了，就再也再也再也沒有機會了，這一轉頭，或許就是一輩子！

唐詩猶豫著，這一刻的時間對她來說如此的漫長又如此短暫，她輕聲道：“你之前還勸我，往前走，別回頭……我一直把你的話記在心裡，一直向前，不敢回頭，生怕後悔。”

李睿心裡何嘗不是各種滋味錯綜複雜呢，如果沒有前幾天楊菲兒那番調侃的話，他可能也不會跟唐詩說這些，他只是希望唐詩能夠真正的想明白，像姚思璇那樣真正的想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否則只能讓青春在猶豫不決左右為難中白白的浪費，最後只剩一場遺憾的夢。

“是啊，向前走，莫回頭，只要你無怨無悔，無論你想走多遠，我都會祝福你。”李睿道，“可如果走的太遠了，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如果你是說像白娘子在雷峰塔下那樣不後悔……”唐詩搖頭道，“我可能做不到。”

看她臉上那迷茫的樣子，李睿心裡也有些唏噓，輕輕的將她攬入懷中道：“好好思索，你想要一個什麼樣的人生吧。”

感覺到李睿懷抱的溫熱，唐詩真想就這樣放棄一切的掙扎，沉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