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遠道而來,想必很是疲乏,不如先在府中歇息一下,用些膳食,咱們再談如何?”
然後換來候立在外的衛士,將其領了下去。
見到男子消失在門外,張卓的面色卻是變得遲疑了起來,警惕地看了一眼門外,見到沒有異狀,才繼續開啟書信一觀。
書信寫的很簡約,也就小小兩行,便是:
當年風雲會,獨得冤魂哭。
埋首數十載,只為今朝復。
沒有落款,但是張卓卻從這字句中猜到了來人之身份。
雖然只有兩行字,卻像是落石擊水,水花蕩漾,張卓的記憶和思緒,也是回到了當年。
張裕,與某個葡萄酒同名,本是劉璋部下,因鬍髯濃密而被劉備出言諷刺,說張裕的嘴巴是豬圈。
張裕沒有伊籍和顧雍的風趣幽默,直言相撞,讓劉備對其心生厭惡。
後面劉璋敗落,張裕也順勢成為了劉備的屬下,劉備借事找了個罪名,就要殺張裕。
諸葛亮不知此事,乃是出言相勸,而劉備直接答道:
芳蘭生門,不得不。
意思就是蘭花長在門口,再好也得被挖除,意思是張裕有才卻不會做人,這邊是殺他的理由。
當然,那時的張卓還小,這些都是後面聽人說的,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一個頗有才學的人,就此隕落。
而諸葛亮似乎對張裕的死深感愧疚,所以張卓才被重用,能夠一展才學。
其實,這些都是劉備個人對張家的仇怨,而後面諸葛亮又照顧有加,張卓本來也就沒了什麼復仇的想法。
但是這書信,還是讓他重視了起來,不管自己決斷如何,至少他是看出了這其中有一股不安分的勢力,企圖顛覆蜀漢政權。
“當年怨者,無非‘彭來廖魏’四姓,魏延將軍家族夷滅,已無後患,剩下的……”
雖然看出了蜀川的隱患,張卓卻沒有立馬要報信立功的意思,因為寫信之人與他有舊,他不能靠出賣朋友上位,這不是他所能作為的事。
想了一下,還是將書信在油燈上燒燬,他自己又回到案几上批閱文書。
話分兩頭,各表一邊。
目送廖立父子乘坐車駕騰騰遠去,劉鋒的眼中閃過幾分激動,從他的父親開始,已經沉寂了兩代,已超過一甲子的時光。
這些年,他在父親的指點下,苦讀兵書策論,更是學會了刀劍牆弓等諸般武藝,為的就是有一天,乘勢而起。
為了畢生追求,他一直未曾娶妻生子,用他的話說:沉淪史,不如自絕前路,可見其恆心。
不過雖然眼見望眼欲穿了一甲子的希望到來,他依舊沒有喜過失措,想了一下,走到主坐上坐下,把案几往旁邊一推,竟是露出一個暗格,裡面筆墨信件一應俱全。
取出筆墨,便是目光一閃,提筆寫了起來,行雲流水,與那一身獵戶粗俗的形象完全不符。
寫完,跑到內室,那裡有幾隻養著的信鴿,顯然是其準備好的。
看著信鴿扇動翅膀飛高,劉鋒的心情也是愈發高漲,喃喃道:
“忽聞寒風起,新春在眼前。揮手擒蠻獸,翻雲改紀年。壯哉!”
在陰平到蜀都的路上,有一隊長軍緩步走著,眼看有五千之數。
纛旗之下,一個老將威武不凡,雖鬢髮斑斑,卻面色紅潤,眼睛銳利有神。
“夫君,此次回蜀都,您真的要卸甲歸田?”
說話的是旁邊的一女將,劍眉橫飛,英氣不凡,正是文家女將,姜維的妻子文鴛。
聽到妻子話語中頗有不甘的意味,姜維爽朗一笑,轉頭低聲道:
“汝弟乃是當今太子的從龍之臣,更兼文武兼備,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