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輕聲道:“可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宇文曄彷彿又輕笑了一聲。
他說道:“那,我來問,你來答。”
商如意愣了一下,心想這人怎麼在大理寺關了十來天,也染上裡頭的壞毛病,回家開始審問別人了,可這個時候,她還是乖乖的點了點頭——這一點頭,頭髮立刻扯了一下,卻感到宇文曄的手很柔,完全沒有扯痛她。
她道:“你問吧。”
宇文曄道:“你為什麼會告訴他們,衝擊寇勻良的隊伍的人,是王崗軍?”
商如意一下子回過頭:“你也是——”
雖然說的是正事,不知為何,兩個人的目光中卻好像都有一種別樣的情緒,一對視,那種情緒就彷彿從彼此的眼中一直傳到了彼此的心裡。
商如意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觸了一下。
她有些慌亂的立刻回過頭去。
而身後的人在一陣短暫的慌亂之後,又輕咳了一聲,才說道:“嗯。”
所以,他給大理寺的供詞,跟她的回答是一樣的。
商如意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厲害。
這些天,除了宇文曄的安危讓她記掛,她心裡想得最多的,也就是那天她幾乎是冒險給出的這個答案,她不算完全有把握,卻堅定的犯了這個欺君之罪,可在心裡,多少也有過那麼一絲絲的擔憂,擔心自己與他之間也許並沒有那麼的默契。
卻沒想到——
此刻,她的心裡又是歡喜,又是慶幸,好像還有一點說不清的情緒在激盪著,而身後的宇文曄又問:“你為什麼不直接說實話?”
商如意輕聲道:“因為,帶他們去的人,是我。”
“……”
“不管寇勻良當時在做什麼,姜克生他們衝擊朝廷的隊伍,就是叛逆,就是大罪,這樣論起來,我是一定會被問罪的。”
說到這裡,她的臉上又有點發燙。
沉默半晌,輕聲道:“可我覺得,你會保護我。”
身後梳理著她絲緞般油亮長髮的那雙手微微頓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下,他又接著輕輕的梳理起來,然後問道:“你就這麼有自信我會保護你?”
商如意道:“你還記得,我們新婚之夜,你對我說過什麼嗎?”
“我說過什麼?”
“我就知道你忘了,可我記得。”
“……”
“那個時候我要去榻上睡,你卻不肯,一定要讓我睡床上。你跟我說,不管我們之間的關係是如何的,你不會佔一個女人的便宜。”
說到這裡,她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冰冷的夜晚,自己滿心的期待被一桶冷水迎頭澆下,不僅冷,還痛。
可現在回頭再看,那又冷又痛的經歷,似乎也已經過去了。
她的嘴角泛著溫柔的微笑,輕聲說道:“那個時候,即便我們只是交易,即便只是睡覺這種小事,你還是會護著我;那麼現在,我們已經是這樣的——關係,我不相信,你會讓我身陷險境。”
身後人的手好像又頓了一下。
但這一次,他沒有立刻繼續,而是慢慢俯下身,湊到她耳邊輕聲道:“莪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商如意的臉一下子通紅了。
她剛剛那話斷了一下,就是覺得自己多少該有點閨中女子的矜持,卻沒想到,話被自己吞了,他卻反倒還要來問。
她閉緊了嘴,拼命將臉騙到一邊。
宇文曄卻好像不肯放過她,微微側過臉,看著那近在咫尺,已經紅得如同春風裡舒展身姿的海棠,又嬌豔又俏麗,甚至還有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馨香從她白裡透紅的肌膚上散發出來,讓他一下子回想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