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那麼明顯的喜形於色;趕快識趣的出去;恭恭敬敬的把人請進來。
好大的派頭;居然不親自出來接?十多年不見;還是這麼懶麼。
洋平笑呵呵挑簾子進來;仙道胸口慢慢的熱起來:開玩笑;當年我哪有機會接你?見你來;童子連通報都省了。
現在不行了。果然還是你架子大了。
洋平不客氣跟仙道到內帳坐下;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有軍士送上酒菜來。
軍隊裡一切從簡;洋平你別和我計較。
洋平笑笑;自己動手給兩人把酒倒上:還是懷念你家的藏酒啊;哪也再沒那個味道。
收起笑容來好像感慨頗多;洋平舉起酒杯:好久不見了;仙道。
你想找我不是輕而易舉?我可不像你;居無定所。
洋平搖頭:不是啊;去找你需要走很久呢。今天要不是你到這兒來;真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能再見。
心裡有什麼忽然一緊;仙道的眼神有了一點兒細微的變化;從那個他鄉遇故知的仙道彰多少變回了三軍主帥:洋平難道開始定居了?
洋平笑著點點頭:我在花道家當了個西席先生;教他的子侄們點兒中原學問。說白了不過是個食客;倒是花道教了我不少;爬樹登山騎大象什麼的;花道就喜歡大的東西。哦;櫻木花道;你知道的吧。就是蠻王。
仙道的心裡多少念頭呼啦啦跑過去;喝到嘴裡的酒好像忽然苦了起來。洋平還是那個樣子;喝酒吃菜好像只是在閒話家常。仙道默默的喝了口酒;十幾年果然是太久;到底沒有人可以永遠不變。
你今天是來幹什麼的?
洋平抬眼看看他:看看老朋友;聊聊天兒。怎麼了?
仙道笑笑;笑容裡已經沒了快樂:洋平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繞著彎子說話。
我繞彎子?你們還沒開打;現在還算不上敵人吧?再者;你們打是你們的事;我不過是局外人;不可以保持友好關係麼?
洋平端起酒杯要喝;忽然想到什麼停了一下:當年在赤壁;你不也是差不多處境?你不也是不介意和流川在戰爭以外作個朋友?這時候卻來說我;不知道是誰變了。
這個深埋在心裡的名字在毫無防備的情形下被人提起;仙道的心裡猛地一顫。戰爭以外作個朋友?他想;但是流川從不在戰爭外作任何停留。
仙道慢慢的倒酒;那些久遠的記憶呼之欲出;仙道終於忍不住問道:這一仗蠻王必敗;我有這個把握。蠻王;那個櫻木花道於你;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存在?
南疆是他們族人祖居;他們當然不滿不明不白就成了西蜀領地。他不是你的對手;我說了他也不會信。叛軍之將;敗就是死吧?那我只好幫忙了。
不惜與我為敵麼?
與誰為敵都無所謂;我不想看見他死;如此而已。
仙道淡淡的笑了:你幫他我就會輸麼?
洋平回應他的笑容:盡人事聽天命;至少將來不用一輩子後悔曾經袖手旁觀。大不了;是個死吧。
帳篷裡油燈的微光呼的一抖;仙道不說話只是看著洋平的眼睛;說笑一樣把死掛在嘴上;眼底火光呼之欲出卻全是肅殺冷靜。
洋平看著仙道的眼睛;忽然變了笑容;淡淡的掛在嘴角;說不出的寂寞荒涼:花道若是死了;而我還活著;我就只能借你兩句話說說了。
仙道抬起頭來;洋平側過頭看著晃動的燈花:……從此天下,再無知音。
仙道“騰”的站了起來,這兩句話就好像一道驚雷把他多少年的掩飾悉數劈了個乾淨。洋平知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那他就該知道這是仙道根本不敢碰的傷痕。
仙道的冷笑掛在唇角,臉色慘白:洋平你好樣的,真是好朋友。
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