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唐勁往褥子裡埋下臉去嗅了嗅;這一嗅,唐勁就樂了:“洗過了,這不都洗衣粉的味兒!你聞聞!”
簡丹湊近去嗅了嗅,鼻尖都沒碰著床單。
唐勁瞧著簡丹那審慎的模樣兒大樂:“真難伺候!”
簡丹更沒好氣了,瞥唐勁:“你才知道呵。”
唐勁啃簡丹臉兒:“是啊是啊,噯,太晚啦!”
“還不晚。”
“太晚啦!
“真的還不晚!”
“真的太晚了……唔……”
唐勁已經沿著簡丹頸子啃了下去。
簡丹開始覺得熱了。她對著天花板微眯起眼,在說清楚這個問題與享受兩個人的親密之間考慮了一納秒,果斷放棄了前者。於是簡丹撫上唐勁肩背。
唐勁越來越往下。
簡丹十指滑入了唐勁頭髮間。
唐勁左手不能碰不能撐,到底不方便,所以很快,他們便翻了一個轉兒。
……
小地方的人起得早、歇得早。加上下雨,剛剛過了晚上八點,狹江縣的街道上,已經難得看見幾個行人。
淅淅瀝瀝的雨,把家家戶戶的燈光,洗得格外明亮。同一個電視劇在兩戶人家裡播放,音量一大一小,異窗同聲;打麻將的開始洗盤兒,有看客出門潑了殘茶,小半杯水“譁啪”一聲兒打在雨地裡;還有一家開飯晚了,尚在刷刷炒菜,油煙機跟著嗡嗡不停。
就在這樣的小縣城外,狹江急急流過,一條國道穿山過橋,經過城鎮東南側。
依山面江,水陸要道。
國道旁的近郊,駐地大院的門口,年輕的哨兵穿著雨衣站崗。褲腳溼透,軍姿標準。
大院內的家屬區,有個小側門,沒有將軍樓,只有一溜兒的四層樓。四川盆地氣候溫潤,冬天短暫,峨眉山山頂之類的地兒不去說它,山下、盆底,最冷的時候,夜裡頂頂低溫,撐死了零下個位數,所以這些樓均是木窗子,單層的。雖然新近做過一回外牆,木窗也剛剛油漆了一遍,可一瞧就知道,早已上了年份。
唯獨挨著牆邊不遠,有兩幢五層的樓兒,比四層的要新得多。但地皮兒所限,間距較為侷促,戶型也比四層的老樓小,鴿子籠似的,陽臺挨著陽臺,翻過去毫不費力。
其中南邊的那幢五層樓,東向第一道樓梯,二樓西邊的二零二內,客廳明晃晃亮著燈,卻沒有人;倒是臥室裡,沒開燈又拉上了窗簾,昏暗朦朧,卻有兩個低低的喘息。
屋外一片寧靜,夜雨潺潺。
屋內糾纏正酣,熱汗細細。
這一晚兩人慵然饜足,歇得很好,甜美酣暢——卻沒能一覺睡到大天亮!
他們是被樓上的響動吵醒的。
唐勁先醒的;他聽了片刻,逮住了一個關鍵詞,眨巴了下眼,轉頭看了簡丹一小會兒,忽然覺得簡丹又愈發好看了……唐勁想想起身上去拍門抗議,肯定會先會吵醒簡丹,便沒動,小心替簡丹摁好被子。
可過了一兩分鐘,上面“框鏜”一聲兒摔了個杯子還是瓶兒,這下簡丹也給吵醒了。
“唔……幾點了?”
“十一點多。”唐勁豁然起身,“我上去一下!”
唐勁其實只能連蒙帶猜,聽懂個兩三分。因為樓上兩人說的是家鄉話:江浙一帶,十里一方言,那夫妻倆的鄉音,乃廣義的吳儂軟語裡的一種。唐勁若不是聽過點黃梅戲,還圖好玩兒跟著戰友們學了幾個“糙票”、“葉滴滴”之類的詞兒,壓根不懂!
可是簡丹上輩子老家在江蘇常熟。樓上兩口子講的不是常熟話,但卻差得不遠。所以簡丹開口說雖不成,聽卻是能聽得懂七八分,當即拉住了唐勁:“別去了,算了。”因為手就那麼長、她人又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