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兇,貶責銚期,不過是做個樣子給出一個官方交代,也就是說銚期——很無奈的暫時背下了這個黑鍋。
要不了多久,等所有人或主動、或被動的淡忘了這件事,銚期又會被重新重用起來。
會忘嗎?
不知道!
傷口也許會很快結痂,癒合,但是那種生死懸於一線,眼睜睜看到自己的子女險些喪命的驚險場景,我永遠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然而……正如我所猜想的那樣,這真的僅僅只是個開端!
只是個……殘酷的開始!
“陳敏!陳敏!”
“奴婢在。”悄沒聲息的,她突然出現在我的床頭,像個幽靈一般。
我沒做理會,只是皺著眉,很不舒服的喊:“胸口發悶,你拿個軟墊過來,扶我起來略略坐坐。再躺下去人都快發黴了!”
她卻反常的沒有聽從吩咐,餘光瞥去,她的神情有些呆滯,眼瞼低垂著,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陳敏!”我大喝一聲,將她嚇了一大跳,揚起眼睫飛快的掃了我一眼,重新又把視線落下。
“諾。”
她轉身去取墊子,我突然探出唯一能稍稍活動的右手,一把抓向她的手腕。我雖然受了傷,但自問這一抓動作迅速,而且出其不意,孰料她嬌小的身軀突然向前晃了晃,表面看來不過是加快了去取東西的腳步,可偏偏是那輕微的一晃,居然無巧不巧的避過了我的爪子。
巧合?還是……
嘴角勾起,露出一絲玩味。有意思!真不該小覷這孩子,大智若愚哪,她要真是普通人,能在那麼危急的情況下,機警的從乳母手抱走兩位小公主?
“陳敏,你是哪人?”
她侍弄好我,偏著頭略略想了想:“奴婢的母親原是汝南人,母親有孕的那年遇上饑荒蝗災,夫家把能省的吃食都留給了母親,結果全家人一個個的都……飢寒交迫的母親不得已流落南陽,可最後生下的嬰兒也沒能撐過冬天。據說那一年恰好碰好陰家小公子誕下,滿府歡慶,滿鄉聘購乳母,母親便自賣身家,進了陰家,撫育小公子。”
“這……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在陰家這麼些年,居然對這樣的人和事聞所未聞,“陰家小公子,這又是哪一個?”
“是……貴人的異母弟弟陰訢……”
“瑟”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我眼前飛快墜落,我驚愕的盯住陳敏的臉。
“奴婢……思母心切,失態了……”她擦乾眼淚,臉色重新恢復正常,繼續說道,“陰訢公子雖是庶出,但因是主公年得子,所以格外疼愛。奴婢的母親盡心撫育,把小公子撫養至三歲,直至主公和公子生母相繼過世。當時大公子憐小公子無人照顧,便作主讓母親嫁給了府的庖廚,也就是奴婢的爹爹……”
她像是極力在剋制著什麼,然而說話的聲音卻是越來越抖,到最後她身子一軟,跌到在床下,面色蒼白,兩眼發直的望著我:“奴婢的母親……母親……一生悲苦,她失去過一個兒子,所以……所以對小公子盡心侍奉,比自己的親子還……視若己出,哪怕……哪怕……”
“陳敏……”我不知道以前發生過什麼事,陰訢在我的記憶裡一直很模糊,沒有留下太深刻的印象。我只隱約記得小時候他很淘氣,但是卻很怕陰識,事實上當年陰家的幾個兄弟沒有不懼怕這位兄代父職的當家大哥的。“是不是……陰訢他欺負你……欺負你母親?”
她搖頭,手背胡亂的抹著眼淚,極力剋制自己的情緒,卻是徒勞:“對不起貴人!奴婢想起了一些……不開心的事,所以……”
“不要緊。你是陰家的人,和我的親人沒分別。”我感激她救了禮她們幾個,所以待她自然與眾不同,“私底下,你大可不把我當成什麼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