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字泗柯,是萬曆年間便世襲翰林院五經博士的孔貞運的嫡長孫,他的父親孔尚乾早亡,後來他的祖父孔貞運去世時,包括李際期、韓養醇在內的大批滿清道、府、縣官員都曾前去弔唁。
那時陳文還遠沒有殺進衢州府,浙江明軍經過了舟山之戰也顯得勢單力薄,甚至是朝不保夕。南宗處於滿清的佔領區,便由孔衍楨出面向清廷求取世襲翰林院五經博士的官職,今年二月滿清授予官職,其中也多有諸如陳錦、李際期、成晉徵等人的助力,所以當衢州的滿清官員被迫出降之時,他們便藉著這份恩義找來了這個只有十七歲的少年郎,給他們的生命安全再加一層保險。
這些陰微的心理陳文豈會不知,只是懶得理會這群小人罷了。但是對於這位孔家南宗的傳人,陳文在理解他的報恩心理的同時,但也必須趁早迫使孔家南宗重新站隊,為明天爭取儒家士人的人心。
“聽貴族的族長提及,泗柯是前代世襲翰林院五經博士的嫡長孫,可是如此?”
“正是。”
聞言,孔衍楨起身,行禮如儀,除了頭頂的金錢鼠尾和身上的滿清官服怎麼看怎麼彆扭以外,一看就是自小便受到了嚴格的教育才會養成的習慣。
只不過,陳文卻並沒有打算因此放過他,有此一問本就只是一個伏筆,眼見著李際期等人臉色突然一白,他便直抵正題。
“如今衢州已被王師光復,吾有意奏請天子,由泗柯承襲翰林院五經博士之職,主孔氏南宗家廟祭祀,不知意下如何?”(未完待續。)
第二十九章 喝問
“此事萬萬不可!”
陳文話音方落,隨著這一聲堅決的否定,總督衙門的大堂中的溫度登時便降了不少。聽到這話,陳文的眉頭微微一皺,在場的眾人登時就感受到了那份毫不掩飾的殺意,只是這幾個滿清的官員都沒有動,依舊站在那裡,似乎是等著陳文發作一般。
剛剛的那句否定,並非是孔衍楨所言,這個少年郎聽聞此言還在思索之中,未來得及反應就被隨後發生的一切驚住了。就連馮如京、李際期和韓養醇也並沒有開口,說話之人,卻是在場品級最低的西安知縣成晉徵。
“我大清平滅闖賊,為明皇復仇,乃是中國之正統。孔氏南宗已受天子詔令,世襲翰林院五經博士,君臣名分已定,有道是一臣不事二主,陳帥此舉乃是強人所難!”
與其他三人不同,成晉徵乃是順治六年的進士,順治的“天子門生”,並非降臣出身,比起其他人更加堅信滿清的正統地位,私底下對於降臣也頗感不屑。奈何這三年的宦海生涯並沒有將他的反應能力提升到足以應對這等局面的程度,剛一開口,就同行的另外三個文官罵了進去。
聽到成晉徵的話語,那三人盡面露不悅之色。然而,片刻之後卻只有韓養醇咳嗽了一下,隨著成晉徵的話繼續說下去。
“有道是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我大清皇帝雖非漢人,卻能膺服聖人教誨,實乃承繼自皇明的華夏正統。據下官所知,臨海伯所奉之主,不過是皇明的偏遠旁支,並非懷宗皇帝后嗣。況且如今生死不知,以臨海伯之能,若能改奉我大清皇帝為主,公侯之賞亦當不在話下。”
韓養醇出言符合,開口卻是先把他們三人摘了個乾淨,經驗顯然要比那個愣頭青知縣要強上太多。此人不在孔家南宗是否應該改奉明廷為主上糾纏,因為他很清楚,孔家南宗的世襲翰林院五經博士的地位是明廷確立下來的,在此之前南宗早已敗落,就連家廟都殘破不堪無力維持,明廷於南宗之恩遠非滿清將輿導的蓋頂從皂色換為黃色那麼簡單。至於說降陳文,能成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即便不能成,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