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年從谷才肩上甦醒,一臉茫然問道:“發生何事?”
谷才邊跑邊回答:“大批官兵上山,還有紅衣大炮,懷安讓我帶你逃走!”
一聽大炮,許經年立刻想到萬良辰,拍拍谷才後背問道:“懷安人呢?”
谷才腳步不停,氣喘吁吁回應:“山上太亂,不清楚。”
許經年稍一用力,從他背上滾落下來,以手撐地想要站起,卻發現身體搖搖晃晃根本不受控制,不禁暗道喝酒誤事。
谷才滿頭大汗,停住腳步回身勸告:“站都站不穩,此時回去就是送死!”
許經年伸手將他腰上匕首取下,一刀刺入左臂,鑽心疼痛瞬間席捲全身,頭腦也跟著清醒不少。谷才正要再勸幾句,卻見他已轉身向山頂飛去,空中傳來一道聲音:“去山下等我!”
太清宮內,一片屍橫遍野,幾十名步兵將劉懷安團團圍住。少女滿身血汙,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以青霜劍撐地半蹲在屍海中,身後是王秀茹和幾位師叔的屍體。
遠處,萬良辰正用一塊白布擦著手上血跡,瞧見劉懷安持劍對陣步兵便一臉玩味對逯杲道:“這小妞夠勁兒,在天津時我就瞧上了,活捉她,玩夠了再殺。”
逯杲上前屏退眾步兵,揮劍對劉懷安道:“刺雲道長已死,你束手就擒吧!”
劉懷安狼狽起身,她心口被一支利箭貫穿,此刻正捂著傷口拼命吸氣,見逯杲上前便低聲道:“我不想落在姓萬的手裡,能不能給個痛快。”
恰逢黑雲遮月,逯杲抬頭看向天空,長嘆一聲猛然出手,劍如寒霜,少女應聲倒地。
萬良辰不悅道:“誰讓你殺她!”
雲過月出,逯杲持劍轉身,顧不得擦拭臉上噴濺的鮮血,瞪著一雙猩紅眼睛看向萬良辰道:“此事過後,你我分道揚鑣!”
一名士兵匆匆來報:“稟國舅爺,未見許經年屍體。”
萬良辰心中大駭,顧不得責問逯杲,慌張道:“老規矩,撤兵,放火燒山!”
再上太清宮,擺在許經年眼前的是一片屍山火海和滿地斷壁殘垣。大火熊熊燃燒,少年發瘋般從人堆中扒出尚有一絲殘息的妻子,看著滿身傷口不知該捂向何處。
劉懷安躺在他懷中,盡力擠出笑容溫柔道:“我頭髮亂了,不許看。”
嬌聲輕柔,不似平日般潑辣刁蠻,許經年搖頭道:“不亂!不亂!”
劉懷安緩了幾口氣,忽然幽幽道:“天山派是個好去處,凌紫衣是真心喜歡你,將你交給她我放心。”
許經年早已六神無主,只胡言亂語道:“天山雪蓮,對,臥房床下有天山雪蓮,你等著我去取。”
姑娘輕輕抓了抓少年衣領,看看胸口劍傷道:“傻子,雪蓮能堵住這窟窿嗎?”
淚珠吧嗒吧嗒掉下來,少年抱緊妻子哽咽道:“今夜酒喝多了,做的都是什麼怪夢!”
“將我葬在公公婆婆墳邊,也算死後有個家了。”姑娘伸手摸了摸少年臉頰,輕聲嘆氣道:“多俊的臉,是我沒福氣。”
“我就說放火能引他出來吧!”萬良辰得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許經年回頭,一道寒芒迎面襲來,在少年完美的臉上劃出一條血淋淋的傷口。
“還你的。”萬良辰冷冷道。
許經年以手捂臉,低頭看向劉懷安,儘管身體疼得發抖,口中卻平靜道:“這下臉毀了,你該有福消受了。”
懷中姑娘早已嚥氣,空留一張笑臉。
逯杲趁機再補一劍,直中少年胸口。
許經年將劉懷安胸口箭矢拔出,用手擦去她臉上血跡,理了理略顯凌亂的頭髮,忽然站起身。萬良辰、逯杲慌忙後退,卻見他抱起妻子,踉蹌幾步強行站穩腳跟,如劉財旺一般縱身躍入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