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子清痛得有些麻木了,這種感覺讓她想起了幾年前被許夫人押著上了手術檯的時候。
顧逸舟帶著口罩,露出的那雙眼睛深邃又飽含情緒。
他正準備開口,手上就忽地一緊。
是紀子清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
“保住這個孩子,不管我之後能不能被治癒,治癒後能活多少年,保住這個孩子。”
她幾乎是用咬著牙才能說完這一句。
紀子清一身都還是鮮紅的油漆,染得她原本穿的正裝是什麼顏色,都快看不清了。
只一張慘白的臉,格外明顯。
而臉上沾著的斑駁紅漆,像是血漬一樣,給她換了一個精緻的戰損妝。
顧逸舟不得不承認,他從未看過見被油漆潑了一身狼狽,還能這麼好看的人。
他動作溫柔地拿開她的手。
“作為你的主治醫生,我有必要提醒你,在保胎期間你的抗癌藥物需要暫停服用,這會你的病情造成如下影響……”
紀子清很想認真聽清楚顧醫生說的,但實在是疼痛抽走了她絕大部分的理智。
她腦子裡不停在回放當年做手術的畫面,然後剩下的理智就圍繞著那個畫面在跟她說。
“紀子清,你沒有幾個親人了,也沒有多久壽命了,你必須保住這個孩子。”
奶奶還沒醒,弟弟還沒找到。
紀子清確實沒有更多親人了。
就這麼拼著一股執念,紀子清被推出了婦產科急救室。
趙茉莉和小錢在外面等了很久了,直到紀子清被推出來的時候,兩人一擁而上。
“顧醫生,紀部長她怎麼樣了?”
“顧醫生,紀部長真的懷……她和寶寶都還好嗎?”
顧逸舟摘下口罩,鄭重告訴兩人:“她和孩子都沒事,今晚在醫院觀察下,明天就能出院。”
護士們推著紀子清往病房去,趙茉莉和小錢也跟上。
“我感覺得找個時間去給紀部長上幾炷香了,感覺她應該是惹到什麼了,不然怎麼會這麼頻繁的進醫院。”小錢迷通道。
趙茉莉瞥他一眼:“惹到什麼了?惹到地皮流氓了唄。我賭100塊就是張鴻輝找人乾的!這王八蛋!”
“燒香有用的話,要警察來幹嘛?”趙茉莉真是氣急了。
她來的時候,恰好碰到了顧逸舟他們診室的護士送紀子清的病例過來。
而紀子清在裡面痛暈了,沒辦法籤暫癌症停治療的同意書。
顧逸舟找不到紀子清其他的親人,只能問作為同時的趙茉莉敢不敢承擔這個責任。
趙茉莉被告知了紀子清的病例後,震驚了好久。
最後被護士提醒時間,她才堅定不移地快速簽下自己的名字。
她是今天才知道紀子清是真的懷孕了,並且還胃癌中期。
幾人這才邊才把紀子清送進病房休息,許澤就打聽著過來了。
“打擾一下,請問紀子清是住這間病房嗎?”
許澤站在病房門邊敲了敲門框。
病房裡的三人都扭頭過來看他。
他露出一個溫文爾雅的笑容:“我可以進來嗎?”
“不……”趙茉莉警惕看著他,話還沒說完,只見顧醫生直接走到門邊去,把人逼退兩步後,跟著站了出去,讓後把門給帶上了。
趙茉莉和小錢對視一眼,都給顧醫生比了個大拇哥。
簡單粗暴且有效。
門外,顧逸舟雙手插在醫生袍裡,沒什麼表情地跟許澤道謝。
“許家大少爺許澤?謝謝你送我女朋友來醫院,她沒事了,現在需要休息,不方便被人打擾。”
許澤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