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平復內心的紛亂,他起身開始忙碌起來。先是整理了灶屋,將鍋碗瓢盆歸置得井井有條。
再是手持斧子來到後院,將一堆柴木嫻熟地一一劈成細薪,木屑飛濺間,他的內心似乎也得到了片刻的寧靜。
最後,他開始為小元野準備洗澡水。
清水被緩緩倒入浴盆中,水聲潺潺。小元野光著膀子站在浴桶中,小臉上寫滿了不悅。
他雙手叉腰,瞪著圓溜溜的大眼:“你是不是悄悄去後山挑戰大魔頭啦?”聲音裡透著責怪和擔憂。
童璟意外地睨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你猜?”
小元野眨巴著大大的眼睛,一臉神秘兮兮的樣子。
“噓!”他左瞧瞧,右瞅瞅,彷彿在確認周圍沒有其他人後,才小手捂著嘴巴,悄咪咪地說:“動靜這麼大,我都聽到了!我還看見一隻大鵝從天上飛過,傍晚的時候還聽見狼嚎哩!”
童璟心中一動,他沒想到自己的行動會被這個小傢伙察覺到。不過,看著他那一臉神秘兮兮的樣子,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他伸出手輕輕地揉了揉小元野的頭髮,臉上流露溫柔的神情。
小元野說完,挺起小胸膛,鼓起腮幫子,一副嚴肅的樣子。
“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是不是偷偷去寂寧巖挑戰大魔王了?你要記住,你只是個剛上山的小弟子,做事怎麼能這麼魯莽!”
他那奶兇奶兇的模樣,做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
童璟既覺得好笑,又感到無奈。在小傢伙眼裡,自己顯然只是個初來乍到的小弟子。
他笑著搖了搖頭:“你怎麼這麼多話呢!”
小元野雙手叉腰:“你肯定私闖禁地了!”
他氣鼓鼓的繼續批評童璟:“我作為你的師兄,事先已經告訴過你,寂寧巖是不能去的,你還是去了,哼!真是好不講理的師弟!”
童璟反問:“哦?你的意思是你很講道理嘍?”
小元野雙手抱懷,昂起頭:“我當然很講道理啦!”
童璟趁機逗他:“既然你這麼懂道理,那你以後就得叫我小師叔吧!”
小元野疑惑:“為什麼叫你小師叔?師父的師弟才是我的師叔呢。”
“師父說我的師叔住在山腰的石屋裡。師叔的習慣很是不好,他愛喝酒、打嗝、挑牙縫、放屁還臭的很,師父讓我別靠近那裡。”
說到這裡,他的小臉上滿是嚴肅。
與此同時,半山腰的石屋內,瘋老道正哭得稀里嘩啦,突然不停地打起噴嚏來。
“誰在背後說老道我的壞話......”他一邊抹著鼻涕眼淚,一邊嘟囔著。
童璟趕緊打斷小元野對瘋老道的數落,他繼續說道:“你師父的師父,不就是我的師父嗎?這樣算來,你還是得叫我一聲小師叔。”
小元野義正辭嚴地說:“哼!我只有一個師父!一個師叔!一個璟哥哥!”
童璟雲淡風輕地說:“既然你這般有理,那我們何不將這事告知妙真道長,由他來評斷呢?”
小元野一時語塞。
儘管他堅信自己站在正義一方,不過,他又不自覺地認為璟哥哥說的話,師父似乎從不反對。
童璟嘿嘿笑道:“怎麼不吭聲了?是怕自己站不住道理,還是怕你師父不講理?”
小元野咬緊乳牙,眼神叨叨地看著童璟。
“我師父當然是講理的!我也是對的!只不過,師父的道理和我的道理,它們彼此不服氣!”
童璟眯著眼笑道:“口舌之爭,差點被你說暈。”
寂靜的夜空中繁星閃爍。
小元野的呼嚕聲在道觀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