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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心藥

馬先明在一樓喊著旅社的夥計煲藥,夥計是白族人,同老闆說著一口帶腔調的國語,說著備了飯食和酒水要去給昨晚出力趕匪的人加伙食。

老闆正在交代著他快去快回。

他轉頭見了他,那夥計立刻換成了他能聽懂的土話,馬先明將中藥包交給了他,叉著腰際同他交代了兩三句,夥計應承著,又換了國語喊了廚子幫忙。

一瞬間,電光火石過了腦。

馬先明心一頓,猛地抬了頭,向二樓窗邊看去。原先第一眼見到阿白的印象又浮了起來。

當時就覺得那個阿白不是大山裡養出來的人,難道還真是?

如果是彝族人,為什麼同阿布他們不說土話,而是說國語。

兩三步跨了樓梯,他跑回了白舒童的房間,拉開桌案抽屜找照片,見白舒童又睡了下去,他沒驚擾,動靜小,左翻右翻。

可照片,也沒找到。

阿白還在房間裡,白舒童氣息平穩了,粉頰在他掌心裡都壓出了印子,他就將手從她臉邊抽了出來,看馬先明在找東西,靜靜無話。

“你同我出來下。”

找不到照片,馬先明招了招阿白,出門廊去。

在門口,他一把拉過他的藍色衣領往前湊近了看,仔細端詳著,由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是真的像。

馬先明見過那張潮了的照片一次,隱約辨認著,眼前人說不定還真的是那被人宣告死亡的軍官。

白舒童沒認錯。

可身為空軍的軍官,又怎麼是這般冷漠疏離的樣子,像是完全不認人。阿布那裡又是怎麼回事。

阿白被無禮打量,皺了眉,衣服被拉得起皺沒縫隙,黑瞳裡沉沉,他扯開了拉扯的手,臉上明顯不快,硬邦邦說著,“做什麼?”

“走,帶我去找阿布。”

阿白顯然不聽這種命令式的語氣,動也不動。

馬先明見叫不動他,指揮兩句就有脾氣,就說,“行行行,你陪著舒童妹子,我去找阿布。”

人匆匆下了樓梯,匆匆地往了傣族嬢嬢家去。

阿布正在傣族嬢嬢家裡收拾著被土匪進門打劫過的院子,撿著竹簍子和一堆的乾花藥材,見馬老大急匆匆來了,才將實話都說了,“從湖裡救起阿白後,實在傷得太重,哪裡也去不了。剛好村裡抓著土匪,怕他被人誤會了,就說是我們的遠房親戚,讓他藏著身份。他昏迷了有大半年,醒來什麼事都不記得了,問也記不起任何事。”

“我們寨裡的醫生看了他,說他可能遭受猛烈撞擊失憶了,吃了許多藥不見好。而且行為舉止退化了,只觀察著人,不怎麼同人互動。”

“這半年來,洗漱穿衣都是從頭教的,才到現在能出門的模樣。”

馬先明從晨早聽到大中午,日光晃在正中,照著他們兩個的影子。印證了猜想,他就同阿布說,“白小姐在找的人,就是那阿白,人我帶走了。”

阿布聽了,喊住,“馬老大,恐怕他暫時還走不了。”

“什麼意思?”

馬先明找了一趟阿布,回旅社的時候,上著樓梯,步伐都重。回來後,他推了白舒童的房門,走到了她床邊。

休息了半天的白舒童清醒過來,靠著枕頭,坐在床上,也看了一眼進來的人。

單獨與顧承璟相處,她也瞧出了不對的地方。

他不記得她了。

也明顯對外人敏感,只認阿布和阿斯,她不許他離開的這段時間,是因為阿布交代著他,要送藥給白小姐喝。

事沒辦完,他才沒有走。

阿布來了,他侷促感才下降,抽出了白舒童握著的手,站到他們身邊去。

白舒童提議,“那阿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