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也不管豆腐反應,顧海生把他拽到了三樓經理室。
敲門進去,蘇譽正在桌前忙碌,抬頭一看顧海生進來,他沒搭理,低頭一面忙,一面沒好氣道:“又來幹嘛?”
覺得不對,蘇譽再抬頭看,顧海生把豆腐也拉進經理室了。
他這就有點詫異了:“豆腐,有事?”
豆腐尷尬得不行,他咧咧嘴:“我也不知道……顧先生把我拉上來的。”
顧海生微微一笑:“小譽,我想找你要個人。”
蘇譽警惕地盯著他:“要誰?”
“豆腐。”顧海生說,“上個禮拜,我和他上了床。所以我打算對豆腐負責到底。”
豆腐渾身的血,全都湧到臉上來了!
他萬萬沒想到,顧海生竟然這麼直接,就把那天的事給說出來了!
屋子裡,靜得恍若無人!
蘇譽直直盯著顧海生,好像那目光要把面前這男人狠狠穿透,而顧海生卻微笑著,毫不掩飾地迎著他的目光,豆腐則站在旁邊,羞愧得手足無措,差點暈過去。
好長時間之後,蘇譽才緩緩開口:“豆腐,是真的麼?”
豆腐此刻,像是被千萬盞聚光燈照著,他耷拉著腦袋,也不敢看蘇譽,用蚊蟲般的聲音,低聲道:“……是真的。”
顧海生看看豆腐,他笑道:“本來我早該過來,和你說這事兒。但這禮拜太忙,一點空都沒有。今天好容易提前下班,所以我趕過來領豆腐回去,我想和他一塊兒吃晚餐,恐怕豆腐今晚就沒法回店裡來了,小譽,這有沒有問題?”
蘇譽用力吸了口氣,他露出一個微笑:“當然沒問題。”
顧海生彷彿鬆了口氣,他拉了一下豆腐的手:“聽見沒,你們經理同意了,走吧。”
說完,也不管慌慌張張的豆腐,顧海生把他拽出了經理室。
房間,重新歸於寧靜。
蘇譽定定站在原地,他忽然想,剛才自己到底聽見了什麼?
他如夢遊般,走回到辦公桌前,扶著扶手,緩慢地坐下來。他忽然覺得很不舒服,渾身的肌肉和骨骼都在瑟瑟跳動,好像要掙脫軀體的限制,從身體裡散落出來,七零八落的砸一地。
敲門聲救了他,進來的是嶽齡,泉子要他上來找蘇譽籤個字。
蘇譽茫茫然接過嶽齡遞來的打折單,盯著看了好半天,忽然問:“為什麼要送這麼好的酒?給誰的?”
嶽齡一愣:“兆遠徐總家的公子啊!上面不是寫了麼?”
“幹嘛要送他?”
嶽齡也糊塗了:“經理,辦生日酒會加上當日消費達到了一定標準,都得送酒,這不是你自己規定的麼?”
蘇譽張著嘴,直直看著他,就彷彿嶽齡在說外語!
嶽齡忍了忍,又指了指打折單:“今天客人的消費金額已經超過十萬了,根據他消費的等級,咱們應該送他這瓶黑麥伏特加——經理,上禮拜你還千叮嚀萬囑咐,說這場酒宴很重要,叫泉子別忘贈送禮籃——你怎麼自己倒忘了?”
蘇譽哦了一聲,還盯著打折單不動。
嶽齡等了半晌,感覺不對,試探著問:“經理?”
蘇譽抬頭看他:“幹嘛?”
“簽字啊!”嶽齡也錯亂了,“泉子還等著呢!”
“哦哦!”蘇譽扔下打折單,拉開抽屜到處亂摸,想找只筆,結果不慎胳膊撞到桌上的菸缸,玻璃菸缸咣噹跌到地上,跌得粉碎。
嶽齡嚇了一跳,趕緊說:“我去拿笤帚!”
男孩子找來笤帚,飛快把碎玻璃掃乾淨,收拾了地板,再回到辦公桌前,蘇譽還在發愣。
嶽齡這下真是不知所措了:“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