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風樓只是苦笑,道;“諸位抬愛,抬愛……”
口裡沒有立即答應,不過心裡卻也曉得自己確實該找個機會出面,無論起不起作用,他願意為這些人做一些事。
傍晚時分,自是聚在一起吃酒,郝風樓話頭不多,大多時候都是聽這些丘八們述說的一些軍中趣聞,有人問起涼山大捷的事,他也只是含笑著道:“運氣好罷了,況且有陛下督陣,焉有不勝之理。”
這句話是萬金油,誰也挑不出刺來,覺得郝風樓太過謙虛的,總不能說這涼山大捷都是郝風樓的功勞,這置陛下於何地?同時這傢伙如此謙虛,並不居功自傲,也使人覺得平易近人。
當然,郝風樓如此口徑,一方面是確實不願意表現的太過狂傲,另一方面,他本就是錦衣衛中的人,深知暗探無孔不入,自己說的話,天知道會不會傳入天子的耳中,如此姿態,自有他的用意。
皇帝可以覺得你功勞赫赫,可是這並不代表你可以四處嚷嚷,許多時候,態度問題比立場問題更重要。
當日夜裡,郝風樓醉醺醺的便在鎮國寺中住下。
一連幾日,他都在寺中,等候著陳天平召見。以他的預計,陳天平訊息肯定不會閉塞,自己到了升龍,他肯定早已知道,所以現在要等待的就是陳天平覺得什麼時候適合召見罷了。
實際上,郝風樓和陳天平互不統屬,可是在表面上,陳天平終究是藩王,而郝風樓至多也就是上國的使臣,召見二字倒還算恰如其分。
只是對這個陳天平,郝風樓並沒有太多的好印象。
他來到升龍之後,對這安南的近況已經有了更多的瞭解,雖然只是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陳天平在以雷霆萬鈞的方式徹底碾壓了以李瑞為首的權臣之後,隨即便開始安撫百官,同時在軍中安插自己的親信。
安南的官兵體系如今已經有了一個雛形,大致上已經安穩下來,而陳天平同時採取了宋朝強幹弱枝的方法,挑選了許多官軍填補了禁軍,同時查抄了不少‘權臣’,將他們的錢財拿來犒賞,一時之間,陳天平在這安南小朝廷中算是徹底的大權獨攬,固然也有許多人對他不滿,但至多卻是敢怒不敢言,再加上陳天平在這一月時間裡,大量提拔了一批年輕的官員,這些官員,原本並不如意,本是可有可無的角色,可自從陳天平登基,卻對他們委以重任,如此一來,這些人便死心塌地地依附在了陳天平的身上。
不得不說,陳天平這個傢伙的手腕確實是驚人,至少也是個極好的守成之主。即便是郝風樓,捫心自問,也覺得假若自己是他,多半採取的手段也和他差不了太遠。
就這麼過了幾日,眼看年關越來越近,可是安南王宮那兒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一直等候傳達王命的內官並沒有來。
這一下子,郝風樓有點不太淡定了,因為這個時候,按照安南國的規矩,百官們也開始紛紛放假準備過年,這個時候,小朝廷中的所有政務也差不多停止,因此陳天平此時絕不可能忙碌。可是為何不見召見?
至於安南的犒勞,更是連影子都沒有,這麼大的事,犒勞的糧食和酒水絕不可能是一車兩車,一般都要提前準備,可是眼下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即便是現在開始籌措,只怕也已經遲了。
因此……唯一的可能就是,人家壓根就不願意搭理自己,更不願意拿出糧食和酒肉出來犒勞大明的將士。
一時之間,頓時譁然。明軍的官兵們想不通,大家千里迢迢,離鄉背井,出生入死,來給你打江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現如今人在異鄉,你卻是無動於衷,這是什麼意思?
官兵都是不講理的,作為丘八,從來都是佔別人便宜,哪有讓人輕易佔你便宜的道理,於是,一時間,各營鬧開了。
若說一開始,大家對犒勞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