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綱頜首點頭,道:“若是令尊令堂到了京師,有什麼不方便之處,北鎮府司自會給予一些照應,你去罷,以後休要胡鬧。”
郝風樓連忙稱謝,灰溜溜的告辭而去。
從北鎮府司出來,郝風樓心情一鬆,他猜測的沒有錯,朱棣的骨子裡,還有幾分義氣的成分,這樣的人假若你手裡拿捏著什麼,或許不能打動他,可是一旦你將自己性命徹底交給他的手裡,將最後一道護身符交給他,反而會激起他的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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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戶所裡大家都等著百戶大人回來,一聽到指揮使大人相召,許多人心裡不免忐忑,前幾日做的事確實過份了一些,聽說連都察院都驚動了,許多人以為這一次百戶大人少不得要被收拾一頓,甚至可能直接查辦。
當時大家跟著百戶大人去鬧的時候,被一種莫名的情緒所左右,而如今,卻不免後怕不已。
尤其是吳濤,他本就膽小,當時被郝風樓趕鴨子上架,現在只好愁眉苦臉,感覺自己上了賊船。
而這時候,郝風樓打馬回來了。
郝風樓一出現,百戶所裡的上下人等頓時圍攏上來,有人給郝風樓牽馬,有人上前行禮,周芳長揖道:“大人,沒事吧?”
郝風樓微微搖頭。
曾建翹起大拇指:“大人的關係果然夠硬。”
“大人威武。”
“大人,都指揮使大人怎麼說?”
郝風樓臉色拉下來,凜然道:“指揮使大人說了,香蕉你們個芭拉,放火這樣的好事,為何不叫上我。”
眾人尷尬了,他們覺得百戶大人口沒遮攔,似乎在消遣上官。
郝風樓一下子正經下來:“周書吏、曾總旗還有吳總旗,我們進裡頭說話,有事要和你交代。”
排眾而出,領著三人到了值房,郝風樓坐定,看著這三個傢伙,郝風樓道:“弟兄們既然在這東華門紮了根,就得讓大家有飯吃,我已經想好了,從明日開始,向轄內的商家攤派月平安錢,不過規矩卻和其他地方不一樣。”
三人俱都打起精神,關係到了大家的飯碗問題,縱是曾建這種腦子缺了一根筋的傢伙,也曉得事關重大。
郝風樓淡淡道:“我的規矩是,商戶不分好壞和三六九等,每家每月出銀十兩,只要是在百戶所轄內做買賣,這個銀子就一文都不能少。”
周書吏一驚,忍不住道:“這……大人,似乎不妥罷。”
郝風樓微笑道:“有什麼不妥,你來說說看,我是很開明的,集思廣益嘛。”
周芳道:“其一,有的商戶後臺硬,若是去收繳,不免會有麻煩。其二,商戶有大有小,有的一年隨隨便便都有上千兩銀子的進賬,有的卻是小本買賣,一月十兩銀子,只怕……”
郝風樓不以為意:“假若這裡只有錦衣衛收平安銀子呢?”
周芳一呆,做買賣難免要遭遇各種三教九流的勒索,一個鋪子,上門的可不只是應天府、五城兵馬司,便是一些會門,**白道,人者有份,這邊三五兩,那邊七八兩,一月下來,沒有數十兩的開銷都打不住,因此但凡出來敢做買賣的,要嘛是家底雄厚,買賣做的也是不小,要嘛就是關係夠硬,不怕有人找茬。
只是郝風樓的話好沒道理,只錦衣衛收平安錢,兵馬司和應天府肯嗎?那些會門肯嗎?
郝風樓冷冷道:“從今往後,錦衣衛開始收平安錢,無論是誰,只要是在這裡做買賣,就得交銀子。咱們收了銀子,就放平安牌子,掛了百戶所平安牌子的商戶,若是有人上門找麻煩,就讓百戶所來料理。”
吃獨食……
周芳臉都綠了。
這是天子腳下啊,裡頭不知牽涉了多少關係和利益,想吃獨食,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