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之處,大家都是淡然處之。劉通毫不猶豫地道:“陛下說要裁撤冗員,錦衣衛作為親軍,更是責無旁貸。”
郝風樓笑了:“大人說話,怎的像是山野民夫一般。下官只問,陛下的聖旨只是裁撤冗員。有冗員的地方自然要裁撤。沒有冗員的地方莫非也要裁撤幾個不可?陛下和太子的本意難道只是為了裁撤冗員而裁撤冗員?”
這話倒是把劉通問住了,他有點惱羞成怒,郝風樓一直對他都不太尊敬,現如今又這般無禮,劉通大為光火:“錦衣衛就沒有冗員?”
郝風樓一字一句地道:“錦衣衛若是有冗員,這第一就該找劉大人。劉大人乃是南鎮府司鎮撫,既然早就知道錦衣衛有冗員,為何不發一言?怎麼,陛下有了旨意。這冗員就出來了?這到底是劉大人非要裁撤人不可呢,還是劉大人本就尸位素餐,從前見到了冗員也是睜一眼閉隻眼?劉大人莫要忘了,你掌的是錦衣衛法紀,這當怎麼說?”
“你……你胡言亂語……”劉通頓時感覺自己上當了,說有冗員,那麼他早幹什麼去了,這就好像六部有冗員一樣,都察院那邊少不得也要承擔干係,陛下下了旨意的時候你們才發現問題,這不正應了郝風樓尸位素餐四字嗎?
郝風樓繼續道:“況且錦衣衛新立,有哪裡來的冗員?所有的人員都是從各處調遣,這是都指揮使和諸位同知、僉事大人們一起謀劃的,照這麼說,諸位大人們也脫不了干係,問題不是出在冗員,而是出在諸位大人。”
郝風樓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才繼續道:“劉大人,你說是不是?”
劉通當然不敢說是,說是就是引火燒身,擺明著找不自在,他壓抑著火氣,恨不得將郝風樓生吞活剝,只是一時之間找不到什麼說辭。
郝風樓正色道:“沒有冗員,那還裁撤什麼?衛裡的弟兄都指著這個差事吃飯,大家都是袍澤,平時辦差的時候也是盡力,就算諸位大人不念舊情,可是為了巴結上頭卻不念一點舊情。郝某人說句難聽的話,就是一條狗相處久了也還點情分,怎的到了這裡,人連狗都不如?”
郝風樓掃視所有人一眼,振振有詞地道:“趁著大家都在,那麼索性就把話攤開了說吧,坐在這裡的,有鎮撫,有千戶,誰的品級都不低,裁撤冗員當然不會裁撤到我們頭上,咱們有飯吃,有衣穿,倒也無所謂,可是平素下頭的弟兄就不是人嗎?誰家沒有父母高堂,誰家沒有妻兒,多少人指著這份口糧吃飯,現在好了,有人為了自己的私念,為了自己的前程,將他們棄之如敝屐,郝某人今日來這裡,這些話不吐不快,做上官的不為自己的弟兄謀好處,人家憑什麼敬你畏你,又憑什麼聽你調遣?”
大家聽了,都默不作聲了。
本來郝風樓若是從不公入手,大家少不得要群起攻之。誰知郝風樓竟是直接質疑錦衣衛的裁撤冗員,若是這個時候跳出來反對,不但對自己沒好處,而且少不得將來被人詬病,那些被裁撤的人不和你拼命才怪,所以千戶們都不做聲,因為其他千戶所雖然裁撤的人少,可終究還是裁撤了,你跳出來支援裁撤,人家怎麼咽得下這口氣,錦衣衛親軍畢竟不是尋常衛所,能進來混飯吃的,多少都有點關係,就算不是勳貴子弟,也有不少像曾建這樣燕山衛的靖難功臣,他們最大的特點就是惹得急了什麼事都做得出,而且多少和遍佈南京的‘北平人’有些關係,半夜燒了你宅子的膽子肯定是有的。
郝風樓冷冷一笑,隨即啪的一下,從袖子裡直接甩出一張陳情來:“這份陳情,乃是郝某人所書,意思嘛,很明白,就是錦衣衛和別處不同,沒有冗員,所以這裁撤冗員一事必須再三斟酌,等陛下有了明文的旨意再行定奪,大家若是認同郝某人的話,就在上頭畫個押,若是不認同,那也由你們,反正也不缺你們一個,因為卑下已讓人到各處千戶、百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