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凡梅坐在車上從東往西走,一個多少時就到了距平鄉鎮十公里左右的歪頭山。
歪頭山就是平鄉鎮西邊水壩群山之首,它跟群山是不相連的離十多公里。聽老人傳說,歪頭山帶領著群山夜行軍到這裡,回頭看看大部隊走的情況,天亮了,公雞叫了,頭就永遠歪著定在原地。
歪頭山的頭是往西邊歪的,西面明顯能看到臉的模樣,邊上有兩座小山就是它的衛士。群山前面兩座高高的尖山就是旗手,後面沒一座是尖山的都是士兵。它們是仙人山,山裡的水流下來,讓平鄉鎮修築了大水壩,養育著這裡的子孫萬代。
這裡曾經是仙人路過的地方,現如今國難當頭,仙人們又來了,他們就是:最可愛的人!
龔凡梅只顧跟王師傅嘮嗑,眼睛的餘光好像看到路邊有輛軍車翻在溝裡了,她急忙叫:“王師傅!王師傅!停車!停車!好像有軍車掉到溝裡了。”
王師傅慢慢停了車,龔凡梅跳下車一看,確實是一輛軍用吉普車翻到溝裡去了。溝底距路面三米左右深。她想跑過去,爛泥路實在不好走:“王師傅,王師傅,你能不能把車倒過去。”
王師傅很不情願地把車倒了過來:“唉,這種事多了,到省城上山下山,山路十八彎,天天都有出事故的,能管得了嗎?只有看到一個車隊的管一管,別的誰管誰呀!”
“王師傅,對不起啊,耽擱你時間了,他們是當兵的,可能是到我們軍供站吃飯的。”
車子退到吉普車邊上,龔凡梅急忙下車,看到仨個當兵的在路下面的斜坡上就問:“同志,你們是不是到我們軍供站吃飯的?”
“是啊!我們一大早就出來了,就想再去落實一下,沒想到路滑,車翻到溝裡去了。”
“你們不要急,我們知道的,今天中午你們有三百多人吃飯,軍代處上週五就跟我們說了。”
龔凡梅看到路邊斜坡上有人受傷叫了起來:“啊!有人受傷呀!”急急忙忙下去幫忙。
他們是仨人,一個受傷了低著頭坐著,倆人在給他包紮傷口,受傷的是官還是兵不知道,當官當兵都一樣的服裝,但仔細看看也能分清楚,當官的衣服下面多了兩個兜。那個受傷的是個當官的,三十多歲,多大的官就不知道了。
要說軍隊的服裝做成官兵一致,當官當兵的都分不清,聽說這次越戰中出事了,部隊打散後幾個部隊湊在一起,指揮員指揮往上衝,本部隊的兵知道是首長下命令,就往上衝,其它幾個部隊的兵一個也不動,主要是分不清指揮往上衝的是官還是兵,就怕有的兵看領導不在想出風頭瞎指揮,想看看指揮員衣服下面有沒有那兩個兜,人多擋住看不到。
往上衝的一個個倒下了,後面人員沒跟上,延誤了很好的戰機。這就是軍隊沒有軍銜造成的災難,部隊衝鋒號是大部隊衝鋒時用的,小範圍往上衝還是靠人指揮。
龔凡梅看到當官的傷得很重,他身上沾了好多血,衣服褲子上都是血,地上也有好多血,也許是錯車時跑到路邊滑下去了。他要是坐在右邊的副駕駛位上,肯定是緊挨著溝底的。
車子被溝邊擋住沒翻過去,左邊兩個輪子懸空著,他仨人能從小吉普車裡爬出來,還真有本事。
這個地段是丘陵山坡地,左邊是山右邊是坡,不小心就會滑到下面的農田水溝裡,經常有出事的車。
兩個沒受傷的兵,慌而不亂,他們知道不危及生命的傷都是小傷。龔凡梅和王師傅站在邊上無從下手,不知道要怎麼幫。
當官的嘴巴里流出血,一看兩棵門牙掉了,上下嘴皮爛了,倆個當兵的顧不上管他的嘴,龔凡梅不停地用紙巾擦他嘴巴流出的血。
傷勢最重的是右腳上,腳小腿外側劃了一道很深的傷口,比嘴巴還長,血往外冒。倆個當兵的用軍